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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腐气息裹着腥甜的铁锈味在青石巷弄里翻涌,苏玉瑾指尖捏着的绣帕早已浸透药水,却仍挡不住那股钻入骨髓的恶臭。绯色长袍下摆沾满黑紫色黏液,那是方才从腐尸旁跃过时溅上的——三日前还鲜活的商贩,此刻面皮溃烂得只剩半张人脸,蛆虫正从他空洞的眼窝里爬出。细雨如针,将街道上干涸的血迹晕染成诡异的紫黑色溪流。
街边店铺的门板歪斜地挂在门框上,窗纸被火燎出狰狞的破洞,摇曳的烛光透过裂缝,在地上投下扭曲如厉鬼的人影。本该喧闹的市集死寂得如同坟场,唯有远处传来指甲抓挠墙壁的刺耳声响,混着孩童压抑的呜咽,像是从十八层地狱渗出的哀嚎。苏玉瑾忽然驻足,指尖轻弹,一簇绯色火焰跃上发梢,照亮墙角蜷缩的小小身影。
那是个不过五六岁的孩童,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金箔色,脖颈间凸起的暗紫色脉络正蚯蚓般蠕动。苏玉瑾蹲下身时,衣摆带起的风惊得孩子猛然抬头,那双本该清澈的眸子此刻布满血丝,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这病来得蹊跷。"他喃喃低语,玉箫轻轻点向孩童眉心,火焰顺着箫身蜿蜒而下,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噗"地熄灭,腾起一缕带着焦糊味的黑烟。
异变陡生!孩童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指甲暴长三寸,泛着青紫的指尖直取他咽喉。苏玉瑾足尖点地,绯色身影如鬼魅般倒掠而出,玉箫横在胸前划出半道圆弧。音波如实质般撞碎青砖,孩童重重砸在墙上,喉间喷出的黑血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落地时竟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苏玉瑾望着袖口被抓出的焦痕,瞳孔骤缩——那黑血正冒着细小的气泡,将绸缎腐蚀得千疮百孔,空气中弥漫的腥甜气息,分明是暗阁咒术特有的味道。
三日后的万兽皇庭议事厅,青铜烛台的火苗在穿堂风中诡异地明灭。姜暖展开泛黄的舆图,五色笔在七座城池位置重重画下红圈,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些地方半月内都接待过暗阁伪装的商队,现在全部沦为疫区。"沈墨书推了推泛着符咒微光的眼镜,古籍在他面前自动翻开,泛黄的纸页间飘落几片干枯的咒文残片:"幽冥教古籍记载,噬魂蛊以活人精魄为引,中蛊者会化作行走的血囊,最终成为滋养邪术的祭品。"
苏玉瑾倚着雕花窗棂,玉箫抵在唇边却未吹奏。清晨解剖的病尸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些肿胀的尸体内,脏器早已化作黑紫色脓水,唯有心脏处嵌着指甲盖大小的甲虫,翅膀上的暗阁图腾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我去青崖城。"他突然开口,绯色眼眸泛起妖异的血光,"暗阁故意留下蛊虫痕迹,就是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青崖城的城门洞开,却不见往日的车马喧嚣。苏玉瑾踏着黏腻的地面入城,靴底与腐肉摩擦的触感让他胃袋翻涌。街道上横七竖八躺着来不及掩埋的尸体,有的皮肤溃烂成脓血,有的五官扭曲得不成人形,城墙爬满暗紫色苔藓,如同巨兽身上的毒疮。循着蛊虫特有的嗡鸣,他来到城西废弃的医馆,腐木大门后传来阴森的吟唱声。
推开门的瞬间,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数十名黑袍人围着青铜鼎手舞足蹈,鼎中沸腾的黑绿色液体里,漂浮着无数婴儿的手臂,每只小手都紧握着暗紫色符咒。"妖修也来淌这趟浑水?"为首的术士甩出锁链,链头缠绕的咒文如活蛇般扭动,"用你的心头血祭蛊,定能让噬魂铃提前苏醒!"
苏玉瑾冷笑,玉箫抵住唇边。绯色火焰顺着音波蔓延,所到之处木梁燃烧、符咒崩裂,整个医馆瞬间化作火海。黑袍人凄厉的惨叫中,他瞥见密室深处的青铜棺椁——棺盖上雕刻的狰狞兽脸,与噬魂铃上的纹路分毫不差。然而,就在他准备探查棺椁时,灵魂羁绊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姜暖的恐惧如潮水般涌入识海,苏玉瑾动作猛地一顿。咒刃擦着后背划过,暗紫色毒素顺着伤口蔓延,所到之处皮肤泛起诡异的鳞片状纹路。他咬破舌尖,本命火焰在经脉中炸开,强行压制住毒素,却听到"咔嚓"一声脆响——玉箫上出现一道狰狞的裂痕。
当他浑身浴血地回到皇庭,姜暖几乎是撞开殿门冲过来的。她颤抖的手指刚触到他染血的衣襟,就被苏玉瑾反手扣住手腕。"别碰。"他声音沙哑,嘴角溢出黑血,"噬魂蛊会通过接触传染。"沈墨书的符咒立刻在空中织成结界,楚临风将捣碎的灵植敷在伤口,木灵之力却如泥牛入海,被紫纹尽数吞噬。谢无咎的玄冰锁链缠绕在他周身,寒气却只能延缓毒素蔓延,萧战变回人形,眼眶通红地低吼:"撑住!"
深夜的药房里,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苏玉瑾苍白的脸上。他握着珍藏百年的千年妖丹,指腹摩挲着丹丸温润的表面,最终轻叹一声放回锦盒。"不能浪费在我身上。"烛火跳动间,他翻开一本布满血渍的巫医古籍,目光停留在"以毒攻毒"的记载上。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张符咒,那是他在医馆密室捡到的,此刻正与书中的禁术产生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