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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换。”他声音低沉,目光落在她发间,“挺好的。”
三个字,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她心里像揣了团暖炉。她低头掩住唇角的笑意,端起酒壶重新斟酒,心里想:娘说他不食人间烟火,可他明明把所有的烟火气,都留了给她一个人。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窗棂,与烛火交织在一起,像极了他藏在星图背后的温柔。这屋里的热闹,终究是他们两个人的。
新郑城的风,近来总带着些说不清的味道。申不害变法虽让韩国国力蒸蒸日上,可相邦府与宗室的角力、旧贵族与新兴士族的暗斗,早已像观星台的铜窥管,悄悄对准了权力的中心。
而韩衡,这个手无实权却博古通今的公子,成了各方势力眼里最特殊的“活字典”。
晨起刚推开书斋门,就见相邦府的门客候在阶下,捧着一卷新编的《刑律》竹简,笑得恭敬:“公子学问精深,相邦特意让在下送来,请公子看看这几处条文,是否合于古礼、顺乎天象?”
韩衡接过竹简,指尖划过“盗律”“贼律”的条目,只淡淡道:“律法当以治世为本,与天象何干?此处量刑过重,恐失民心。”说着提笔删改,浑然不觉门客眼底掠过的异色——相邦要的哪是改律法,是想借他的口,堵住宗室“变法违逆天道”的非议。
午后的阳光正好,宗室太傅又带着家奴来了,送来一箱罕见的西域星图,话里话外都在说“近来宫中怪事频发,怕是地气失衡,还望公子为宗室宅邸卜个方位”。韩衡铺开星图,注意力全在那些陌生的星座上,头也不抬地回:“地气流转自有定数,与人宅无关。太傅若有空,不如多看看农书,秋收将近了。”
太傅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走了。侍女在旁收拾茶盏,看着那些被冷落在角落的名贵礼盒,心里暗暗咋舌——这些人捧着金银珠宝来,哪是真为请教学问,不过是想拉他站队。可自家公子,偏偏像块浸了水的石头,油盐不进。
更让人咋舌的是他对皇室的态度。
韩昭侯的小女儿,那位金枝玉叶的公主,前几日带着宫女,浩浩荡荡地来别馆“请教星象”。公主穿着最华贵的锦袍,鬓边插着孔雀石步摇,笑盈盈地说:“听闻公子能算姻缘,可否为我算算?”
当时韩衡正在校准窥管,闻言只回头看了一眼,指着天边的织女星道:“公主看,织女星与牛郎星相距十六光年,纵使算得准,也渡不过这星河。姻缘若能算,世间便无痴男怨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