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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椎爆出冰裂脆响的刹那，鹿提侠的视野突然拔高七丈。晶化脊椎穿透皮肉，在月光下延展成翼状骨刺，每根骨刺末端都悬浮着星砂漩涡——这是比御剑更原始的飞行方式，以燃烧脊髓为代价的星骸跃迁。
零号的机械残骸重组完毕，肩部弹出蚀月铳。鹿提侠本能地振翅闪避，却发现身体已悬空三息，而蚀月弹道竟在视网膜自动标注出猩红轨迹。他忽然明悟：晶骨将战斗预判刻入了神经反射。
"小心触地！"观星寮少女的示警迟了半拍。鹿提侠俯冲时右掌撑地，却感受不到青石的冷硬。晶化脊椎将触觉转化为视觉信号，地面化作流动的星图，而他的手掌正压在天玑死门上。
狼卫的玄铁链网兜头罩下，鹿提侠振翅卷起星砂风暴。链条在离肌肤毫厘处熔断，他嗅到发丝焦糊味，却不觉灼痛——晶化正在吞噬痛觉神经。当残月刃斩断最后一根锁链时，刀柄传来的震颤也消失在虚无中。
零号趁机释放九幽寒气，鹿提侠的晶骨表面瞬间覆满冰晶。他试图感受刺骨寒意，却只看到视觉界面的低温警报。失去触觉的躯体沦为战斗机器，星砂在血管里精准计算着攻防角度。
"左翼三十度，俯冲！"无咎剑灵的声音混着杂音。鹿提侠折转时瞥见晶翼边缘剥落，星砂如泪滴坠向铁化林。那些接触地面的砂粒突然暴长，化作晶刺囚笼困住零号。
寒鸦第五十五次振翅掠过战场，衔来的星屑在鹿提侠眉心烙下竖瞳纹。第三只眼洞开的刹那，他看见自己晶骨深处蠕动的阴影——阁主的分魂正通过星砂反向侵蚀！
"用这个！"女童掷出老瞎子的桃木杖芯。鹿提侠凌空接住时，杖芯突然融化，星髓液渗入晶骨裂缝。剧烈的数据流冲刷神经，他被迫以代码形式感知世界：狼卫=移动红点，零号=闪烁黄标，而自己的躯体=持续解压的杀戮程序。
零号引爆机械核心，EMP脉冲震碎半数晶翼。鹿提侠在失重中下坠，缺失的触觉让平衡系统失灵。他凭着视网膜的虚拟地平线调整姿态，断翼处喷出星砂推进流，整个人如彗星撞向零号。
碰撞的刹那没有痛感，只有视觉反馈的骨骼碎裂特效。零号的星核被晶骨刺穿，流出的却不是机油，而是三百药人的记忆晶尘。鹿提侠的第三只眼自动播放走马灯：十九号被活剥皮囊制成星核外壳，陈寡妇女儿的眼球改造成光学镜片......
"感受不到吧？"零号用最后能量模拟痛觉信号，"你现在和这些机械一样冰冷。"
寒鸦群突然俯冲筑巢，用星砂在鹿提侠断翼处重构晶骨。新生的翅膜浮现血色经络，那是十万鸦羽编织的神经拟态系统。当第一缕假性触觉传回大脑时，他竟在杀戮中尝到陈寡妇女儿记忆里的槐花蜜甜。
阁主的投影在云层显现，抬手降下星罚雷暴。鹿提侠振翅穿梭雷光，晶骨将电流转化为跃迁能量。在触及云层的万分之一瞬，他看见自己倒影——那已非人类形貌，而是具披着人皮的星骸兵器。
第三只眼突然流出血泪，强制弹出系统警报：【晶化过度，情感模块即将永久冻结】。鹿提侠却笑了，他最后一次抚摸残月刃刀纹（尽管指尖已无实感），然后调转刃口刺向晶化心脏——
"要当兵器，也该是我自己的形状。"
寒鸦第五十六次振翅声里，晶骨绽放出超新星的光芒。那些被冻结的痛觉、恐惧与温柔，都在自毁程序中化作星焰。当阁主的投影在强光中消散时，最后传回鹿提侠神经的信号，是一串拟态触觉数据：
那感觉，近似母亲的手抚过婴孩的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