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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通讯器里传来巡逻舰舰长的惊呼，“是死寂带的采矿星！它不是早就没能量了吗？”
明的掌心贴在冰冷的幕墙玻璃上。银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脸颊，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每道能量束的轨迹——从百颗星球的核心出发，沿着螺旋能量流的脉络汇聚，在他的意念中编织成一张横跨三十光年的巨网。熵族的星舰群正好处在网中央，他们的低温武器还在喷射着幽蓝的寒气，却像投入火炉的冰块般迅速消融。
“他们在抽取混沌之力时，总会忘记一件事。”明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到每个战场节点，“宇宙里最强大的能量，从来不是无序的掠夺，是亿万个有序的意志，朝着同一个方向共振。”
百道能量束在宇宙中交汇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了。熵族首领在旗舰的观测室里，亲眼看见那道贯穿天地的光柱从虚空中诞生——不是单一的颜色，而是流动的彩虹，带着百颗星球的生命印记，从灵源最纯粹的金色，渐变到混沌余烬的深紫。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手指死死抠住控制台，“平衡只是弱者的枷锁……”
光柱穿过熵族旗舰的瞬间，没有爆炸，没有冲击。那些能冻结灵源的低温武器像冰雪般融化，星舰外壳的金属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明在意识中“抚摸”过每一艘星舰的核心——他没有摧毁它们，只是用百颗星球的灵源共振，中和了那些被掠夺来的混沌能量。
当第一艘熵族星舰调转方向，仓皇逃向宇宙边缘的黑暗区域时，明收回了手。银色纹路的光芒渐渐黯淡，他扶着幕墙滑坐在地，喉咙里涌上腥甜。夜冲过来扶住他，看见他嘴角的血迹滴落在制服上，晕开一朵暗红色的花。
“你调动了超过负荷的能量。”夜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能感觉到明体内的灵源正在剧烈波动，像风暴后的海面。
明笑了笑，擦掉嘴角的血。他的意识还停留在刚才的瞬间——百颗星球的灵源在他体内流过时，他听见了无数文明的低语。光合族的孩子在星叶树下哼唱的歌谣，影族的猎手在暗物质丛林里的呼吸，甚至是死寂带采矿星上，三百年前矿工们留下的、刻在岩壁上的祷词。
“看。”他指着幕墙外，熵族的星舰群已经消失在黑暗区域的边缘，留下的只有被净化过的宇宙空间，“他们不是被打败了，是被提醒了。”
远处，绿珀星的信号重新亮起，微弱但稳定。明知道，那是光合族的星叶在重新舒展，也是百颗星球的灵源在告诉他：平衡不是一堵隔绝混沌的墙，是无数道微光，手挽着手，站成了宇宙的脊梁。
银色纹路在他的脸颊上留下最后一道微光，然后沉入皮肤之下。明闭上眼，任由疲惫席卷全身。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仿佛又听见了时间碎片融入体内时，那声来自宇宙深处的、悠长的叹息——像古老的祝福，也像新的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