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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掌柜看着眼前的妇人，虽衣着朴素，但这妇人面对此情此景却丝毫不显紧张。
他不由正色道：“夫人一天最多能提供多少？”
叶雯略作思索，答道：“每天一百斤成品绝对没问题。”再多的以他们家目前的劳力来说提供不出来了。
“那夫人打算以什么价格出售给我们？”胡掌柜追问道。
“如今我们散卖是二十文一份，一百斤至少能分五百份，算下来能卖十两银子。不过既然是与胡掌柜合作，自然不能按这个价格算。”叶雯不疾不徐地说道，“给您按十六文一份，一天一百斤共八两银子。至于您收过去卖多少，那就是您的事了。”
八两银子！
胡掌柜暗暗心惊，这价钱对于他来说并不贵，但这寻常妇人张口就是每日八两的语气跟每日八文买菜似的，那从容自若的姿态，仿佛这样的场景她经历过无数次，让胡掌柜觉得此人不可小觑。
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个账，如今这麻辣鳝丝口碑打开，酒肆一条街几乎人手一盘，要是他独家供应，此店生意肯定立刻能提升。
这么好些年，他这家分店的生意一直是食为天平民端这边垫底的，每每月底交账，他都要被东家骂，没准有了这菜，这个月他不用再被骂了呢。
当即，胡掌柜就点头，答应了下来：“既如此，这生意胡某就跟您做了，只不过，这菜得新鲜，你们每日需在巳时三刻前将当天的菜送来，可有异议？”
叶雯当然没有异议了，胡掌柜说的巳时三刻差不多就是早上十一点之前，他们每天六点开始抓，八点炒，家里到这里赶牛车也就半个小时的事，完全来得及。
答应前，她又补充道：“不过，我要求日结，每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概不赊欠。”
还要日结！
老大和老二震惊地对视一眼。
娘这是疯了吧？寻常生意，别人不压货款就算是良心了，娘这样的条件，胡掌柜怎么可能答应？
谁知胡掌柜竟点头道：“夫人的要求合情合理。不过口说无凭，咱们得立个字据才行。”
“这是自然。”叶雯颔首道。做生意，白纸黑字的契约必不可少，契约的大致意思就是以三个月为周期，期间叶雯需向食为天每日供货不少于一百斤，若有违约，将赔付食为天赔偿金一百两。
揣着签好的字据，母子三人在胡掌柜的送别下走出食为天。
老大老二恍恍惚惚地跟着叶雯走了许久，直到穿过两条街，老大才猛地抓住叶雯的手臂："娘，你快掐掐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娘，你居然真的跟城里的大掌柜做成了生意！"老二也难掩震惊。
要知道，他虽常在城里跑动，也不过是倒腾些小物件赚点差价，能和小二之流攀上点交情就算不错了，哪敢想能和这些掌柜谈上买卖？
可他们这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娘亲，第一次进城就跟掌柜谈成了生意，还是每天八两银子的大买卖！
八两银子啊！老三读书一年的花销也不过三十两，如今家里一天就能赚八两！供老三读书那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老二不由得重新打量起自己的娘，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心底涌起由衷的敬佩："娘，你太厉害了，你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真诚地夸赞道。
"这算什么。"叶雯微微一笑，"你娘我会的可多了。好好看，好好学，跟着娘混，以后保你们吃香喝辣。"
老大老二对视一眼，望着前方迈着从容步伐的娘亲，心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同一个念头：以后一定要听娘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