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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枫愕然而立，忽觉指尖发麻——他此刻触摸的石桌，或许早已不是当下的存在。
药庐之内，素问先生正以银针挑动药鼎。"你看这黄连，性寒味苦，却能清心火。"老者将药汁倾入玉盏，"人体如天地，寒热燥湿皆有定数。"
薛枫凝视药雾升腾："若将病机视为天地失衡，那医者便是调燮阴阳的修士？"
"非也！"素问先生突然剧烈咳嗽，"我钻研半生，才明白生死如昼夜交替。你看这当归，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我们都在天地的轮回里。"
薛枫忽然领悟：人体小宇宙与天地大宇宙，原是同一套法则在运行。
日晷台前，时晷子正以朱砂笔修正刻度。"世人皆道时光如水，却不知水有三态。"他蘸取露水在石面上画出冰棱，"极北之地，冰川千年不化；赤道之畔，朝露转瞬即逝。"
薛枫若有所思："如此说来，时间并无固定流速？"
老者用拐杖在沙地上划出螺旋，"你看这年轮，每圈宽度皆不同。时间是万物生长的韵律，而非匀速的河流。"
暮色中，薛枫发现自己的影子被夕阳拉得极长，仿佛与千万年前的古人重叠。
藏经阁内，灵觉上人敲击青铜磬。余音袅袅间，老者闭目问道："此刻你听见的，是磬声还是心声？"
"自然是磬声。"薛枫不假思索。
"错！"磬声戛然而止，"若捂住双耳，磬声何在？若心无杂念，又何须耳闻？"
薛枫惊出冷汗，忽觉周围的书架开始扭曲变形。灵觉上人睁开双眼："所见所闻皆为虚妄，唯有观察者的意识才是真实。"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流动的光斑。薛枫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感知，正在创造着周围的世界。
太极殿前，无为子正以扫帚清扫落叶。"你看这扫帚，挥动时扬起尘埃，却也让地面更干净。"老者将落叶堆成小山，"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薛枫凝视旋转的尘埃："难道万物皆无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