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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仿佛凝固成了万年玄冰，冰冷而沉重。
月白石散发出的惨白厉芒，透过藤蔓编织成的光网，在两人之间投下破碎摇曳的阴影。
沐羽的深蓝发丝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额角和耳后，几绺散乱地沾在微张着的唇上，那唇上还残留着冰冷的压迫感。
他剧烈呛咳后的肺部如同破烂的风箱，每一次艰难的抽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灼痛。
沐羽的喉管痉挛未止，每一次吞咽都艰难得如同咽下棱角锋利的碎石。
他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在他睫毛上凝结成细小的冰珠，折射着那些狂舞的光线和那双俯视着他的、深不见底的墨绿瞳孔。
死寂无声中，只有他如同搁浅濒死的鱼挣扎般的破碎呼吸，和藤蔓光网抽打空气发出鞭梢般的尖啸，撕扯着神经。
叶莹微微偏了下头。
湿润的黑发随着她微小的动作滑落一缕，擦过肩颈柔韧的曲线。
月光石惨白的光斑恰好掠过她的侧脸，照亮那线条干净的下颌轮廓和唇角边缘。
那里似乎比平时深黯一分的水色光泽悄然淡去。
但那微微翕张的唇缝间，缓慢吐出的温热气息里，却带着一种奇特的、无法忽略的他的味道。
“呃……”
一个破碎得只剩下气音的音节从咬死的牙关最深处、从痉挛的喉管最末端强行挤出，带着濒死的惨烈。
沐羽死死捂住后腰的手骤然爆发出一股绝望的力量。
他的手背青筋根根暴起，整条手臂如同被无形的巨爪攥紧。
沐羽的指甲几乎要陷入那脆弱伤口的皮肉深处。
指下那片深紫泛黑、边缘呈现出不规则撕裂状的疤痕剧烈地蠕动了一下。
一股新涌出的、粘稠滚烫的液体，瞬间濡湿了他护在那里的指缝。
深色的温热透过指骨，将原本青白僵冷的指尖染成了刺目的暗红。
血腥味——浓烈的、属于他自己的、新撕裂伤口渗出的血腥味——猛然盖过了空气中所有的草木气息，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顺着鼻腔猛地窜入。
这新鲜的、来自他身体深处的剧痛和腥气如同泼冰水。
这让他狂乱挣扎的灵魂获得了一刹那的、撕心裂肺的清明。
沐羽的身体的战栗如同被冰封，那双因呛咳和泪水而涣散的淡蓝色瞳孔，在闻到自身血腥的瞬间猛地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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