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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砸在青瓦上的声音像无数把碎刀。林默攥着油纸伞的手早就麻了,指节发白却不敢松开,伞骨在狂风里吱呀作响,勉强护住怀里那个浸了水的蓝布包。巷口的老槐树在闪电里摇晃,树影投在青石板路上,像极了殷墟青铜鼎上扭曲的齿轮纹路。
三个月前从殷墟带回来的青铜钥匙硌得胸口发疼,林默盯着祖祠朱漆剥落的木门,突然想起老村长临终前塞给他锦囊时的手。那双手布满老茧,却在递出锦囊时抖得厉害,浑浊的眼睛里映着病房惨白的灯光:"默哥儿,等秋雨浸透青石板,再打开。"
油纸伞 "啪嗒" 落地。林默蹲下身,蓝布包的边角已经洇出暗红,那是老村长咳在上面的血。解开绳结的瞬间,一股陈腐的檀香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半片泛黄的罗盘残页和半截青铜钥匙躺在锦囊底,残页边缘的锯齿状纹路,竟和殷墟青铜鼎核心处的缺口严丝合缝。
雷声在头顶炸开。林默的手指刚触到残页,掌心的休门碎片突然发烫,碎纸片般的记忆涌上来 —— 殷墟地底,阁主的机械爪碾过惊门碎片,三十六根铜柱同时倒转,张阳的伤门印记在齿轮间忽明忽暗。他猛地甩头,视线落在残页背面,朱砂写的 "海底墓在东经 122.4°" 在雨水中微微发荧光,像母亲苏绣娘临终前手腕上的灵狐血咒。
"默哥儿!" 苏小满的声音从巷口传来,狐尾裹着湿透的衣襟,发梢滴下的水珠在地面溅出细小的光点,"后山的地脉又在逆流,老槐树的年轮..." 她突然顿住,盯着林默手中的残页,金瞳里映出细碎的齿轮倒影。
祖祠木门 "吱呀" 裂开条缝。林默没回头,却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吸力,像有双无形的手在拽着残页。青铜钥匙在掌心发烫,钥匙齿纹与祖祠门环上的纹路慢慢重合,门环突然发出蜂鸣,铁锈剥落处显形出个双生鱼纹 —— 正是休门族的族徽。
"进来。" 林默低声说,指尖划过残页边缘,木屑混着雨水渗进纹路。苏小满的狐尾卷住他的手腕,掌心的生门碎片与休门碎片共鸣,两簇微光在雨幕中交织,竟在祖祠门内显形出半座青铜镜的虚影。
祖祠正殿积着薄灰,香案上的烛台歪在一边,却有盏琉璃灯明明灭灭。林默踏过门槛的瞬间,鞋底碾到块凸起的青砖,"咔嗒" 声里,香案下方的砖缝渗出微光,拼成休门族的双生鱼纹。青铜钥匙突然脱手,悬浮着插进鱼眼位置,整座祖祠的梁柱开始震颤。
"是密室。" 苏小满的灵视之眼穿透地面,看见青砖下的石阶正在显形,每级台阶都刻着甲骨文,"默哥儿,这些文字在说... 八族血誓,始于海底。" 她突然抓住林默的手,腕间银坠残片发烫,"和娘的银坠共鸣了。"
石阶尽头是堵青铜墙,墙面上浮刻着八族族徽,休生双门的位置空着,像在等待什么。林默摸出殷墟带回的青铜钥匙,钥匙刚靠近墙面,休门族徽突然亮起,墙面缓缓裂开,露出半面布满水痕的青铜镜。
镜面上蒙着灰,却能看见镜中映着的不是祖祠,而是座废弃灯塔。海浪拍打着礁石,灯塔玻璃碎成蜘蛛网状,塔身爬满铁锈,却在某个瞬间,镜中灯塔的位置闪过半张黄金面具 —— 黑门阁主的机械义眼在镜片上投下冷光。
"东经 122.4°。" 林默指着镜中灯塔基座,那里的岩石上隐约刻着串数字,正是残页背面的坐标。苏小满的生门露水洒在镜面上,水痕突然显形出五十年前的画面:父亲林继业站在灯塔前,机械义肢按在石壁上,母亲苏绣娘举着银坠,灵狐虚影在海浪中若隐若现。
"他们在布置灵狐血阵。" 苏小满的声音发颤,镜中母亲突然转身,眼中映着年幼的自己,"娘的银坠... 是生门族徽的钥匙。" 画面突然扭曲,灯塔基座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海洞,洞壁上刻满机械尸文,中央悬着具机械躯体,胸口嵌着的休门碎片与林默掌心的碎片一模一样。
青铜镜突然发出尖啸。林默感觉掌心刺痛,低头看见休门碎片的裂痕又深了几分,残页从怀里飞出,贴在镜面上,背面的朱砂字在镜中显形出条发光的海图,航线终点正是那座废弃灯塔。
"默哥儿,地脉在倒转!" 苏小满突然指向祖祠天井,老槐树的影子正在逆时针旋转,树影边缘缠着细小的机械齿轮,"黑门的追踪蛊... 顺着残页的气息找来了。"
巷子深处传来齿轮摩擦的声响。林默抓起青铜钥匙,镜中灯塔突然清晰起来,他看见灯塔二楼的窗户闪过道身影 —— 戴斗笠的少女腕间缠着杜门红绳,正是在西南雨林分别的小莎。可下一瞬间,少女转身,眉心嵌着的不是杜门碎片,而是枚转动的机械齿轮。
"是机械傀儡!" 林默拽着苏小满后退,青铜镜突然爆发出强光,镜中灯塔开始下沉,海水倒灌进祖祠天井,却在触地瞬间凝成沙粒。小莎的机械傀儡从巷口走来,每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齿轮印记,胸口的杜门碎片仿制品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