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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轻不重地呵斥苏父，“思衡，休要胡言，惊澜做出的事，莫要怪罪旁人。”
“小白，你伯父脑子不清，你莫要放在心上。”
苏父明目张胆的怨怼，苏母隐约可见的不满，像一根根尖刀无情刺向楚留白。
一阵阵刺骨的冷意，伴随着强烈疼痛，在楚留白浑身蔓延。
恍惚之间。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伯母，伯父，我已非完璧之身，配不上惊澜姐。”
自从那天出事，他胸口一直又闷又疼，喘不过气，如今说出这话，那一股萦绕不散的疼痛感终于消散了大半。
苏父脸色一沉。
眼中闪过一丝嫌恶，他用帕子轻轻掩住口鼻，仿佛楚留白身上有什么污秽之物。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苏家世代书香门第，门楣清白，自是容不得你这般有失贞洁之人入苏家门。”
楚留白垂下眸。
胸口剩下的疼痛感，莫名又散了一小半。
他对苏惊澜无意，苏伯父对他说话污言秽语，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只是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
苏家一直对外说待他如亲子，以前苏伯母苏伯父看在楚家商号的份上，的确待他如亲子。
如今没有楚家商号......
楚留白眼底浮现一抹轻嘲。
苏父轻蔑不喜的声音突然响起。
“若惊澜愿意，抬举你一顶小轿迎你过门，若惊澜不愿，你们之间的纠缠就此罢了。”
楚留白脸色微僵。
刚刚舒缓些许的胸口，重新凝聚一股沉闷、疼痛感，沉甸甸地，挤压着他的每一寸呼吸。
楚留白一直不愿回想那天的事。
此刻，脑海却猝不及防地浮现她告别的话。
“经此一别，望君珍重。”
她不要他了。
刻意遗忘的事实，骤然袒露在面前。
他心口疼到麻木，“伯父，我宁愿那天死的人是我，也不愿意惊澜姐救我而死。”
苏父脸色稍稍和缓了两分。
却没有发现苏母眼底微冷。
楚家原是世代将门。
先祖大多性子开朗，为人忠义。
楚留白从小到大吊儿郎当，性格乖戾，游戏人间，骨血里丝毫没有先祖的忠义。
若不是苏家对这小子有恩情，惊澜从小到大对他情深意重，这小子恐怕连惊澜的死，都不会起一丝波澜。
如果惊澜死了，对这小子来说只是负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