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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红色的粘稠血浪拍碎鲲鹏坞防波堤的刹那,整个东莞港的地脉发出了垂死的呻吟。那吞没海岸线的赤瘴,如同拥有了生命的地狱之毯,登陆后非但没有被大地阻滞,反而像是嗅到了更丰美猎物的气息,速度骤然暴涨!
瘴气不再是直冲云霄的烟柱,而是紧贴着地面疯狂漫溢、流淌。视野被压缩到令人窒息的两米之内,目力所及,只有翻涌不息、带着金属锈蚀腥甜和浓烈血腥味的暗红粘雾。这红雾贪婪地吞噬着光线,吞噬着声音,将亿万里洪荒巨陆的东南边陲,拖入了无声的、粘稠的血色深渊。
然而,绝对的死寂并不存在。相反,在这隔绝视听的粘稠红雾深处,是炼狱般的声音风暴。
“救我——!呃啊!!!” 近在咫尺的凄厉惨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牙酸的骨肉撕裂和粘稠的吮吸声。
“结阵!结…噗嗤!” 试图组织抵抗的修士呼喊被利物贯体的闷响打断,护体灵光如同烛火般熄灭。
“娘——!你在哪?!我看不见…” 孩童的哭喊瞬间被某种滑腻的、多足生物高速爬行的悉索声淹没。
兵器碰撞的刺耳锐鸣、建筑崩塌的沉闷轰响、绝望的咒骂、濒死的哀嚎…无数声音在浓得化不开的红雾中扭曲、叠加、回荡,仿佛有亿万生灵正在这口粘稠的血锅里被活活熬煮、撕碎。声音失去了方向感,忽左忽右,忽远忽近,如同跗骨之蛆钻进每个幸存者的耳膜,啃噬着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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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大岛·橘园挽歌】
南大岛北麓,瘴牙山脉余脉。刘子航拄着他那把星核碎片锻造的锄头,站在自己那曾覆盖三百里方圆的橘园边缘。曾经高耸如撑天玉柱、金霞灿灿的灵橘巨树,此刻只剩下扭曲焦黑的残骸,在粘稠的红雾中若隐若现,如同大地伸向地狱的枯指。浓郁的、带着灵橘清香的果木焚烧气味,被红雾中那股甜腥的铁锈与血腥味彻底压倒。
“这劳什子雾…” 老兵烦躁地用锄头柄捣着脚下坚硬的息壤。红雾粘在皮肤上,带来一种滑腻冰冷的触感,隔绝了神识,连声音都变得沉闷扭曲。“比当年北俱芦洲的‘蚀骨黑风’还他娘的邪性!连个鬼影都瞧不见!”
他啐了一口,浑浊的老眼努力想穿透这该死的红幕,望向鲲鹏坞的方向。家主…还有那些娃娃们…不知道登船了没有?他下意识摸了摸怀里那道尤映涵赐下的“兵解符”——那是他最后的底牌,也是监视归墟海眼的“眼睛”。
“雾大成这样,怕是连归墟海眼都…” 抱怨的话刚嘟囔到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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