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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后的第七日，林羽在工坊核对新到的粮种，忽然听见村口传来嘈杂的叫嚷声。周婶跌跌撞撞冲进大门，鬓角的银簪歪在一边："林农正，不好了！镇上粮铺说咱们的粟米有毒，好多人围在祠堂外......"
账本 "啪嗒" 落在青砖上，林羽冲出门去，只见祠堂前挤满了村民，手中举着发黑的粟米 —— 正是王财商行低价倾销的劣质粮。李二攥着一把霉米，声音发颤："这米煮出来有酸味，跟咱们的新粟米完全不一样......"
"诸位乡亲！" 林羽跃上石阶，手中托着刚收的新粟，"咱们的粟米经三晒三筛，储存时拌着艾草驱虫，怎会有毒？" 他指向人群中几个陌生面孔，"倒是有些商行，把去年的陈米染了石膏粉，低价抛售坑害百姓！"
话音未落，张虎气喘吁吁地跑来，怀里抱着半张匿名信："哥，后山发现的！说小穗在土地庙......" 少年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林羽的脸色瞬间惨白 —— 信上画着小穗的剪影，旁边是把明晃晃的刀。
林羽的指甲掐进掌心，突然想起今早小穗说要去后山采金银花。他冲向后山时，裤脚被荆棘划破，眼前浮现出三个月前王财被县衙处罚时的眼神 —— 那是比旱魃更阴冷的恨意。
土地庙的破木门虚掩着，灰尘在光柱里浮动。林羽听见妹妹压抑的抽泣声，推门的手却在发抖："小穗？"
"哥！" 小穗从神像后扑出来，鬓角沾着草叶，怀里紧攥着半朵枯萎的金银花，"有戴斗笠的人追我......" 话未说完，庙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三个蒙脸汉子持着棍棒闯进来，为首者腰间挂着王财商行的铜牌。
林羽将妹妹护在身后，后背抵着冰凉的神像。他看见汉子手中的棍棒还滴着水，显然是从河边绕路埋伏，心中暗恨自己疏忽 —— 王财这次不止要毁了农社，还要断他的手足。
"交出工坊地契，饶你们兄妹一命。" 汉子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石板，手中的刀在小穗眼前晃了晃，"否则让这女娃去喂狼......"
千钧一发之际，庙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张虎带着四个青壮汉子破瓦而入，手中的竹制弩箭对准汉子们 —— 这是器械组新制的自卫工具，弓弦上还缠着麦穗纹的布条。
"放下刀！" 张大叔的怒吼从庙外传来，二十多个村民举着火把围拢，火光照亮他们手中的农具：周婶握着去核的竹夹，李二扛着改良的铁箍竹篓，就连赵大爷也拄着刻有麦穗纹的拐杖。
汉子们面面相觑，没料到村民会如此团结。当衙役的马蹄声从山脚下传来，他们终于丢下武器，铜牌 "当啷" 落地，在月光下映出王财商行的牡丹纹。
祠堂前的骚乱直到子时才平息。林羽坐在油灯下，看着陈县令派来的衙役押走蒙面人，小穗的手还在他掌心发抖。案头摆着从汉子身上搜出的账本，清楚记着王财拨出的 "买凶银二百两"，还有一行小字："毁工坊，断羽翅"。
"哥，他们说咱们的蜜饯里有虫子......" 小穗盯着自己被扯破的衣袖，声音里带着哭腔，"还说你用妖法迷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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