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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他打下这个字，删掉又重输，最终还是点击了发送。
下班后，她刚在电梯间按下一楼的按钮，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
傍晚六点，林思婉刚关上电脑，就接到魏明的电话，她迟疑了两秒划开接听键："魏总您好。"
"思婉啊，" 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男声，"汉森集团对修改后的协议非常满意，晚上一起吃个饭，就当给你庆祝升职。"
林思婉下意识看向王磊和几位同事，其中一位故意提高音量："有些人呐，刚来半年就跟领导处成心腹了。"
"魏总，谢谢您的好意，" 林思婉握紧手机："但我今晚约了 freelance 译员核对流程节点，可能没办法赴约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轻笑："年轻人以工作为重是好事，下次再聚。"
挂了电话，林思婉收拾好包，没有理会身后异样的目光，神情自若走出办公楼。
随后母亲邱淑贞的微信弹窗跳了出来，附带一张厨房照片："婉婉，你爸照着视频学做红烧肉，糖色炒得比饭店还漂亮，周末带励成回家吃饭呀。"
林思婉看着照片里父亲系着围裙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最终只打下 "最近项目太忙，下次吧。”
傍晚六点二十分，王杰牵着柳柳走出民政局大门。
红色的结婚证在暮色中泛着暖光。
柳柳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街对面的童装店："王哥，下周是孩子生日，我们给他买件新衣服吧？我想......"
晚风吹起女孩的长发，发梢扫过王杰的手背。
他想起三天前李红在民政局门口说的话："王杰你记住，柳柳这种刚毕业的小姑娘，根本不懂怎么当后妈。也丝毫没有礼义廉耻，我不许这样的人接近我的孩子。"
又看了看手里的结婚证，照片上的自己笑得有些僵硬。
"行，" 他最终点点头，"但说好了，只送到小区门口，别让你红姐看见。"
童装店里的暖光裹着棉质布料的清香，柳柳像只雀跃的小鸟在货架间穿梭。
王杰的手指拂过一件印着机器人的蓝色T恤，突然想起三年前儿子第一次穿上他买的球衣时，如何在幼儿园走廊里蹦跳着炫耀："这是我爸爸买的！"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新公司的工作群弹出消息。
他低头回复消息时，柳柳抱着几件衣服走向收银台，看起来像个等待拆礼物的孩子。
王杰看着女孩的背影，又翻开结婚证内页。
照片上的柳柳笑眼弯弯，而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复杂的弧度 —— 那是混杂着释然、忐忑与一丝侥幸的表情。
城市的夜逐渐深沉，那些藏在文件褶皱里的努力，夹在结婚证中的犹豫，以及深夜厨房飘出的红烧肉香气，都将在时光里慢慢发酵，酿成独属于这座城市的人生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