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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内静得能听见铜漏滴水声。陈睿渊盯着宣纸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忽然想起今日在评卷阁,王承佑颤抖的朱笔在"推恩令"三字上划出的歪斜红痕。原来这看似疯狂的计策,竟藏着如此缜密的布局。
"你就没想过,自己只是颗棋子?"
陈睿渊猛地逼近,温热的酒气喷在秦朗脸上,"若推行此策,藩王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秦朗后退半步,撞翻身后的青瓷花瓶。碎裂声中,他弯腰拾起一块锋利的瓷片,在掌心划出细长血痕:"若能用我一人之命,换大陈百年太平,值了。"
鲜血滴落在"推恩令"的字迹上,晕开暗红的花。
陈睿渊忽然敛了笑意,伸手将案上的舆图缓缓卷起,动作间袖口金线绣的游龙若隐若现:"明日学院大比放榜,本皇子自会让主考官给你高分。"
他指尖摩挲着舆图轴头的青玉,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但那篇推恩令......不会公之于众。"
秦朗猛地抬头,烛光摇曳,映得陈睿渊的面容忽明忽暗,像极了暴雨前翻涌的云层。
"为何?"
"太急了。"
陈睿渊将舆图重重拍在案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四溅,"你以为镇南王的眼线是吃素的?若此刻公布推恩令,明日你的人头就会高悬在扬州城头!"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内里暗绣的锁子甲,金属鳞片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本皇子虽能护你一时,可朝堂那帮老狐狸,还有蠢蠢欲动的藩王......"
话音未落,秦朗已拱手打断:"草民明白。"
他垂眸盯着自己掌心的血痕,那是方才辩论时被瓷片划破的伤口,此刻又渗出细密的血珠,"只是换策论......"
"换一篇稳妥些的。"
陈睿渊抓起案上的空白宣纸甩给秦朗,狼毫笔尖在宣纸上洇出深色墨点,"比如盐铁专营、漕运改革。既显出你的才学,又不会触藩王逆鳞。"
他折扇轻点秦朗胸口,语气难得温和,"来日方长,推恩令的事,总要徐徐图之。"
秦朗接过宣纸,纸角还带着陈睿渊掌心的温度。
他忽然想起在国子监,夫子讲过的"小不忍则乱大谋"。深吸一口气,躬身行礼:"多谢殿下提点,草民今夜便重新拟写策论。"
陈睿渊满意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怪不得七妹看好你。"
他忽而恢复玩世不恭的模样,挑眉打趣道,"可不敢让你死,七妹会伤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