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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扫过山顶平台那九个触目惊心的炮弹坑时，筱冢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弹坑边缘翻卷的冻土像凝固的岩浆，最深的那个几乎能吞下整辆九七式坦克。
就算是当年淞沪战场上，帝国海军“长门”号战列舰的 250毫米主炮，打出的弹坑怕也不过如此。
他机械地翻动着照片，指节在相纸上叩出轻响。
奇怪，太奇怪了！
二十多张航拍照片里，竟找不到半点儿炮位痕迹。
以这些弹坑的破坏力来看，至少需要 200毫米口径的重炮才能达成。
可问题是，就算是德国克虏伯最新式的 210毫米榴弹炮，光是炮身就重达三吨，再加上配套的牵引车和弹药车...
筱冢突然攥紧照片，关节泛出青白。
八路军连骡马化部队都凑不齐，别说重炮牵引车，他们连像样的摩托车都拿不出来。
从苍云岭到虎亭据点，再到现在的李家坡，直线距离超过四十里，全是羊肠小道和断崖绝壁。
没有道路，没有车辆，这些巨炮究竟是如何翻山越岭，又如何在打完就跑的？
难道那些土八路真的能把几吨重的钢铁巨兽扛在肩上。
筱冢指尖抵着太阳穴缓缓画圈，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良久，他忽然短促地笑出声，转头看向山本一木："山本君，这仗打得实在诡谲。"
"那些重炮就像附了魂的幽灵，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简直是和八路军常用的游击战一般，给帝国军人带来莫大的羞辱。"
山本一木盯着桌面的航拍照片，瞳孔微微收缩。
五分钟后，他突然挺直腰背，指尖重重叩在弹坑位置："司令官阁下，若抛开所有超自然的臆测。"
"卑职以为唯一的解释，在于八路军的炮弹而非火炮本身。"
"属下大胆猜测，他们使用了一种新型的高爆弹，威力远超当前军工标准，是以常规口径发射出了重型榴弹的破坏力。"
"问题的关键在火药配比——那些土八路的新型炸药，爆炸当量至少是 TNT的五倍...不，或许十倍以上。"
筱冢义男的瞳孔骤然收缩，两道寒芒直刺山本一木面门。
那久居上位者的死亡凝视，令山本不由自主地垂首避开，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卑职深知此推论尚无实证支撑。"山本压低嗓音，字句却铿锵有力。
"但从战术层面推演，这已是唯一符合战场逻辑的解释。难不成，八路军泥腿子真能借鬼神之力扭转战局？"
筱冢紧绷的下颌线条逐渐松缓，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不愧是陆军大学首席毕业的高才生，这份洞察力，在帝国新锐军官中堪称翘楚。"
他伸手重重拍在山本肩头，"不过在确凿证据出现前，此事必须烂在肚子里。稍有泄露，不仅动摇军心，更可能被军部质疑情报能力。"
接着话音陡然加重，嗓音里泛起肃杀之气："这个推测将直接影响下阶段清剿策略。山本君，今夜你必须交出一套完整作战方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