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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场中央,从各家凑来的十几口大锅里,散发出的浓郁肉香沁人心脾。
村民被勾的肚里馋虫疯狂翻涌,此刻再也无心想什么大山什么秀才,一股脑的围在大锅不远处,等着开席。
徐氏带着一帮厨娘忙的热火朝天,几个掌厨壮汉手里大勺抡的飞起,在这乍暖还寒的时候,一头大汗。
“排队!都排队!”
宋兴旺安顿好黄大夫与秀才公陈青山,暂留几位族老作陪,眼看将要开饭的他,率先来到预备分菜的当口,朝着围来的村民大声呼喝:“都别急,排好队!”
“今日肉多,人人有份,管够!”
为了防止出现抢食混乱,宋有田等人也列阵两边,协助宋兴旺组织大伙排队,个个神情肃穆,如临大敌。
很快,空旷的场地上,挤挤攘攘的出现了两条歪歪扭扭的长队。
男人们搓着手,眼睛死死盯着锅里翻滚的肉块,妇人则一边紧紧抱着怀里的碗,一边或抱或牵几个孩子,踮起脚尖,焦急张望前方。
行动缓慢些的老人们,则围坐在场地中不多的几张大桌前,这是专属他们的特殊优待。
“想不到,老头子我土都埋了半截了,还能凑上这热闹!”
“是啊...杀猪宴...共福宴...共福...哈哈...好啊!好!”
“也是享上咱村后生的福了!”
几桌老人围坐桌前,浑浊的老眼望着眼前从未见过的热闹,不少人激动的直抹眼泪。
一老人感慨:“当年,咱们村闹饥荒,宋老爷子不惜掏空家底,也要拿出家中存粮救济大伙...”
“想不到时隔多年,老头子我,还能再享上他家后辈的福泽...”
“哎...”
“现在一看,宋老爷子的根,是全传到大山这房上头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由生了两分惭愧。
“老哥哥,你说...当初孟氏走的那会儿...咱眼睁睁看着他们三房人闹成那般,却不管不顾...会不会...有些失了仁义...”
“哎...打断骨头连着筋,人家本家不提,咱作为外人咋好插手?”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当初咱确实该多帮衬两把大山那孩子留下的孤儿寡母才是...”
“而今这肉啊,吃到嘴里,多少是有点问心有愧...”
这话一落,但凡听见的众人,不由一阵唏嘘...
“开锅——!”
“分肉——!”
就在这时,队伍前头的宋兴旺忽然一声高喝,众人一静之下,瞬间躁动起来!
终于要开席了!
一瞬间,歪歪扭扭的两条队伍越发不安,不由自主的人推着人,往前涌去。
“别挤别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