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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阵的星芒在楚阳睫毛上碎成荧光时,他闻到了比器神宗药阁更浓郁的腐尸味。焦土上散落着孩童玩具的残骸,半块拨浪鼓在夜风里发出空洞的声响,鼓面上的漆皮剥落处,露出底下刻着的双鱼纹——与林悦玉佩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九星连珠之夜,毒龙宗总会用生魂祭炼蛊虫。"萧雅的星纹长袍扫过一具焦尸,袖口北斗星芒突然转为赤红,"这些灵脉节点被剜去的镇民,死后都会变成'活蛊引'。"她指尖弹出七颗星砂,在空中凝成北斗形状,照亮前方断壁残垣中蠕动的黑影。
楚阳的星辰碎空枪自发震颤,枪身晶核映出那些黑影的轮廓——镇民们的胸口都裂开碗口大的洞,蠕动的蛊虫在伤口处织成紫黑色的网,每只蛊虫的背甲上都刻着细小的骷髅符。他想起林悦曾说过,毒龙宗的"尸魁蛊"需要用至亲之人的精血喂养,心口骤然抽痛。
"用星芒刺其七窍,蛊虫会因宿主灵气紊乱而死。"萧雅的声音突然贴近耳畔,楚阳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欺近身侧,袖口星纹几乎要贴上他的枪身,"但别用全力,这些人......"她顿了顿,星砂在指尖聚成渡船形状,"他们的魂魄还被锁在蛊虫里。"
第一具尸奴扑来时,楚阳看清了它颈间晃动的银锁——正是今早他在炼器阁看到的、林悦新改良的聚星符形制。他枪尖微颤,星芒在尸奴眉心点出细孔,紫黑蛊虫顺着伤口爬出,却在触到萧雅撒出的星砂时化作荧光。
"你认识林悦的母亲?"楚阳突然开口,枪身划出弧线扫开三只尸奴,血色莲花挂饰在胸前发烫,"昨夜她让我找双鱼纹石壁,而你刚才看到这纹路时......"
萧雅的星砂突然凝滞,北斗七星在她眼底明灭不定。远处传来追魂哨的尖啸,越来越近。她猛地拽住楚阳手腕,星纹长袍在地面拖出星轨,两人瞬间没入废墟后的枯井。井底腐水漫过脚踝,楚阳嗅到沉水香混着血腥味,这才发现萧雅袖口已被划开,星砂正顺着伤口渗进腐水中,形成隔绝气息的结界。
"林悦的母亲......"萧雅的声音在井底回荡,带着井水般的凉意,"是星辰阁 last 一任掌星使,也是我师姐。"她抬手拂过井壁,星砂亮起的瞬间,楚阳看到石壁上刻着半朵残败的莲花,与他挂饰上的纹路一模一样,"二十年前,她为了保护'北斗星枢',将自己的本命星砂注入你体内。"
楚阳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幼年记忆如潮水翻涌:那个总在暴雨夜咳嗽的女子,临终前将莲花挂饰按在他心口,说"以后看到星星就不会怕黑"。原来那些灼痛不是病症,是星砂在重塑经脉;那些反复梦见的星纹,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星辰阁秘典。
"所以林悦能炼制星辰养元丹,能看懂我的星力紊乱......"楚阳喉间发苦,想起那些年她总说"只是对炼器材料熟",原来每次指尖触碰,都是在暗中替他疏导星砂。井外传来毒龙宗修士的叱骂声,他握紧双鱼玉佩碎片,碎片突然发烫,在掌心映出半幅星图。
"双鱼纹是星辰阁暗桩的标记。"萧雅指着井壁上的莲花,星砂渗入纹路后,竟浮现出完整的双鱼衔尾图,"你母亲将星枢的下落分成两份,一份在你体内,另一份......"她突然抬头,井口才凝聚的星砂结界出现裂痕,一股腥甜气息扑面而来。
"万毒童子的'蚀骨蛛蛊'。"萧雅袖中飞出七道星芒,在头顶织成伞状屏障,"楚阳,用引势第七式,对准我星砂的薄弱处。"她袖口北斗胎记发出强光,与楚阳枪身晶核共鸣,井底突然升起逆时针旋转的星图。
楚阳本能地举枪刺出,星辰碎空枪在星图中划出银弧,竟与萧雅的星砂轨迹形成阴阳鱼图案。井口传来轰然巨响,一只覆盖着紫黑甲壳的巨蛛破顶而入,八只复眼中映出两人的倒影,口器开合间喷出绿色毒雾。
"星陨·七杀!"萧雅与楚阳同时低喝。星砂凝聚成流星坠落,枪芒化作七杀星芒,在毒雾中撕开一道缝隙。楚阳趁机欺身而上,枪尖挑断蛛腿关节处的蛊丝,却见那蛛身突然裂开,数百只小蜘蛛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萧雅的星盾瞬间破碎,一枚蜘蛛爬上她手背,毒牙刺入的瞬间,她瞳孔骤缩——那蜘蛛背甲上的骷髅符,竟与三百年前血魔座下祖巫的印记一模一样。楚阳挥枪扫开涌来的虫潮,余光瞥见她异常的神色,血色莲花挂饰突然爆发出强光,将所有蜘蛛震退三丈。
"走!"萧雅拽着他冲向井口,星纹长袍下摆已被毒雾腐蚀出孔洞,"毒龙宗的老巢在黑风谷,那里有......"她突然踉跄,楚阳这才发现她整条手臂已泛起紫斑,星砂正顺着血管拼命压制蛊毒。
黑风谷的入口隐在九道山梁之后,山壁上爬满猩红的噬灵藤,每片叶子都长着人脸般的褶皱。萧雅抬手按在山壁某处,星砂渗入后,竟浮现出与林悦玉佩相同的双鱼纹。楚阳刚要触碰,腰间挂饰突然飞起,嵌入纹路中心,整座山壁轰然裂开,露出通往地下的阶梯,石阶上刻满星辰阁的禁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