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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能为什么？”曲大姐摆手道，“还不是有你们官府接济，他们生活好了，自然要换一个舒服的地方居住了。”
顾槐似舒了口气，笑意更为明显，“那就好。”
说话间，来到一处青砖绿瓦的小巷，还没走到门户，便听到曲大姐吆喝道，“牛家妹子！官府的人来了！”
声音之大满巷子的人家都听见了，躁动好事地露头，东一句西一句地拉着曲大姐说话。
顾槐见怪不怪，现下才有空余同李玉满解释。
他道，“南坊住着不少勋官，他们都是曾经跟着队伍南下的男子，回来后……身体残缺，终日不肯见人，我听闻后便跟在官府人员来过一回，发现他们大多生活惨淡，温饱都难以解决。”
“给他们的封赏，他们拒收，于是我便时常在逢年过节为他们送来物资慰问，顺带巡访一下周边的民生。”
李玉满颔首，表示明白。
顾槐解答完毕，曲大姐也终于突破了好事人的闲聊，领着他们抵达巷子最深处的一户人家。
门楣角挂着一串铜铃，大门打开一扇，躬身站着一位衣裙洗得发白的女子。
她身形苗条，眉眼下搭，面容看着十分苦涩。
但站得位置很奇怪，能将院内的情景遮得七七八八。
顾槐道，“牛百夫长还是不愿见人吗？”
女子摇头，“我本该早些出来迎官人们的，但……”
身形苗条的女子晃了晃，顾槐立即道，“我能理解，夫人在家等候即可，是我冒昧唐突了。”
女子苦涩地笑了笑，“大人言重了，若非你们……我、我们大概已经饿死了。”
顾槐叹了口气，清贵出尘的面旁越发显得神性悲悯，“既然如此，我们把东西搬进去就走，不打扰你们生活了，劳烦夫人好好劝解，让牛百夫长走出来。”
“他是为大晋作出的奉献，没有人会看低他的。”
“是。”
之后女子微微让开，顾槐吩咐道，“不要深入，放在门边即可。”
“多谢大人体谅。”女子又是一礼。
李玉满看着总觉得哪里说不出的怪，便也提着一个箱子跨进去一步。
果然，鼻尖顿时被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占据。
李玉满蹙眉，正想问，这时曲大姐上前，轻声道，“是不是……又拉了？”
女子瑟瑟点头，帕子腌面，有呜呜声传出。
曲大姐立马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会好的，会好的。”
两人的交谈声虽小，但还是清晰地落到一行人耳里。
搬运速度加快不由加快。
没一会，就搬好了，顾槐道，“某下次再来。”
“有劳大人了。”
一队人陆续离开，李玉满不由得落到队伍最后，回头望，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看到那女子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那绝不是感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