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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场里嘈杂人声、讨价还价声、案板上剁肉声、鱼尾甩水拍打声……
一切看起来和往日没有任何的区别。
卖菜阿姨没有感受到危险，依旧在抢购着物资。
没有感受到危险的她，只记住房东阿姨让她多囤些东西回家不出门的话。
对周遭的环境没有设防，也有可能是太过熟悉的环境她没有升起一点点防备的心。
“吼！”
“啊！”
如果是有危机感的人，听到这凄惨又痛苦的尖叫声，他肯定会想着立马离开。
可惜，卖菜阿姨并不是一个人很有危机感的人，她甚至是一个人非常爱看热闹的人。
于是，听到尖叫声的第一瞬间她就转头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于是她呆呆的看到了整个过程。
菜市场的喧闹被一声非人的嘶吼撕裂。
鱼摊旁，一个脸色灰败的年轻人猛地扑向摊主。
卖鱼摊主猝不及防，脖颈被狠狠咬住！剧痛淹没了他。
牙齿撕裂皮肉，暗红的血瞬间喷溅在案板上的鱼鳞和年轻人灰败的脸上，浓重的铁锈味混入鱼腥气。
“呃——！”
摊主的惨叫戛然而止，身体被撞得撞上挂满铁钩的木架，剁骨刀“哐当”落地。
他抽搐着滑倒，喉咙里只剩“嗬嗬”的漏气声，眼睛惊恐地圆睁。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只维持一瞬间。
随即，尖叫炸开！
离得最近的几个女人发出刺耳尖叫声。
一个老太太菜篮脱手，鸡蛋碎裂，人僵在原地。
目睹全程的胖男人脸色青灰，弯腰剧烈呕吐。
恐慌在人群中蔓延！
人群疯狂推挤、践踏，哭喊声、撞倒货架的巨响瞬间淹没了市场。
蔬菜瓜果被踩烂在地。
卖菜阿姨离得比较远，故而人群的慌乱暂时还影响不到她。
逃！
快逃！
此刻她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可在这关键的时刻，她的身体控制权出走了，全身上下都不听她使唤。
她的手拿着车钥匙，哆哆嗦嗦的抖动着，就是插不进去。
心里面让自己冷静，冷静不下来。
脑子告诉自己这时候不要回头看，应该快速离开这个地方。
但那该死的视线像是不听使唤一般，就是一直往那边看。
卖菜阿姨想哭。
似乎感受到卖菜阿姨的视线，咬人的青年缓缓抬头，他脸上糊满血污和鱼鳞。
浑浊灰白的眼睛，看起来空洞洞的，可卖菜阿姨从里面看出了饥饿两字。
他喉中滚动着野兽般的咕噜声，僵硬地转动脖子，灰白的眼珠扫过垂死的摊主和地上的血泊，最终，贪婪地锁定了买菜阿姨。
刺目的阳光穿过棚顶破洞，精准地照亮了摊主颈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和那张沾满血污、非人的饥饿面孔。
卖菜阿姨这一瞬间只感觉太奶在和自己招手。
“唰！”
“唰！”
有门面的摊主立马将拉门全都关上，躲了进去。
没有门面的摊主和客人也都逃得差不多。
偌大的菜市场，好似就剩下买菜阿姨和还在呕吐的胖子。
卖菜阿姨的手不哆嗦了，她已经完全僵住。
死亡随着灰白青年的靠近而进入了倒计时。
随着他的靠近，卖菜阿姨鼻子闻到一股腐烂的恶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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