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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宗宗主殿,守心殿内。摇曳的烛火在沉重的空气中投下明灭不定的光影,将高羽与林青霜凝重的面庞映照得忽明忽暗。殿外,是笼罩在灰暗混沌阴影下的死寂世界;殿内,则弥漫着一种比混沌更令人窒息的绝望与沉重。
林青霜的声音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如同在宣读一篇浸透了血泪的祭文。她将灵寰界这五十年的浩劫,从最初的零星“混沌之痕”如同毒瘤般出现,到十八处大型污染源如同溃烂的疮口遍布界域,再到修真界在绝望中组建秩序联盟,最后到如今大厦将倾的危局,毫无保留地呈现在高羽面前。
每一个沦陷的宗门名字,每一处失守的混沌之痕位置,每一次惨烈的战役,都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在高羽心头反复剜割。他仿佛看到了天剑门弟子在混沌巨兽爪牙下化为血雾的悲壮,听到了百花谷谷主自爆本源时响彻天地的决绝呐喊,感受到了玄机阁传承断绝时那无声的哀恸……更让他心胆俱寒的是,林青霜最后那沉重的总结:
“师兄,灵脉在枯涸,灵气在稀薄,天地法则……正在崩殂!混沌……它不仅仅是在吞噬生灵,它是在……肢解灵寰界的本源!我们……是在一片缓慢沉没的孤岛上挣扎!”
高羽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那带着腐朽与血腥气息的空气涌入肺腑,如同饮下了一杯混合着绝望的毒酒。他体内的白金本源神力,似乎都因为这沉重的现实而微微震颤。但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所有的沉重与痛楚都被一种近乎燃烧的坚定所取代!
“青霜,”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磐石般稳固,“告诉我,现在!秩序联盟,还能撑多久?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林青霜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案几上那份标注着密密麻麻红叉(代表沦陷区域)的灵寰界舆图,声音干涩:“七处大型混沌之痕已彻底化为魔巢,混沌生物在其中筑巢繁衍,如同瘟疫之源。剩下的十一处……如同被蚁穴蛀空的堤坝,随时可能彻底崩溃。联盟集结了现存七成以上的修真力量,但……”她苦涩地摇头,“杯水车薪。混沌生物的数量,如同潮汐,杀之不尽,灭之不绝。更可怕的是,它们……在进化!最初的混沌蠕虫、飞虫,如今已出现了能喷吐腐蚀灵光的巨兽、能操控混沌能量的元素体、甚至……能侵蚀修士神魂的诡异存在!”
她抬起头,直视高羽,眼中是深不见底的忧虑:“至于时间……师兄,我不知道。也许一年?也许半年?甚至……更短!每一次混沌潮汐的爆发,都在加速灵寰界本源的衰竭!我们……是在和时间赛跑,而时间……站在混沌那边!”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烛火噼啪一声轻响,如同垂死者的叹息。
然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中,高羽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了一抹锐利如刀的弧度!那并非轻松,而是一种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绝!
“青霜,”他缓缓站起身,挺拔的身姿在烛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仿佛能撑起这片即将倾塌的天空,“我此番归来,并非空手!混沌维度……那绝境之地,赐予我的,并非只有伤痕,还有……足以撕裂这无尽黑暗的——利刃!”
他没有丝毫保留,将自己在那片混乱无序的维度中所经历的一切,如同展开一幅波澜壮阔的史诗画卷,向林青霜娓娓道来:
被混沌使者掳走,囚于秩序绿洲。
遭遇混沌守卫,生死搏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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