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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涛被打了这么多巴掌，脸上没有一丝怨怼，苦哈哈地祈求：“妈，这个孩子我们真的养不起，求您帮忙养着吧，或者有哪家人家要，你直接送给他们都行。我们跟他，这辈子父母缘太浅了。”
陶芹那个难受啊：“谁家会要个生病的孩子，到头来仍然是你妈照顾，她这么大年纪了，你们怎么就忍心的？”
“咱们要来不及了。”火车再一次鸣笛示意，李海涛见越来越多人过来围观，脸皮受不住，不耐烦了，站起来对着钱佳华说道：“你做主，孩子要不要带走都由你说了算，我上车了，你也赶紧。”
华大妈盯着钱佳华，也让她选择：“你要是把孩子带走，以后我还是会寄东西给你、补贴你。你要是不带，我们这辈子的母女情就完了，这孩子如果能顺利长大，你们也别想摘桃子吃，你好好想想。”
钱佳华进退两难，有些责怪亲妈不帮忙：“妈，你何必说得这么严重，我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呢？涛哥都生气了，你不要为难我们了。”
“没有为难你们，你现在必须选。”华大妈整个人很冷静，她是来真格的，“选择权在你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钱佳华抿着唇望了华大妈好一会，艰难地说道：“妈，涛哥只有我了，我得给他再生个儿子。这孩子，就麻烦你帮我们带吧！”
对不起了，妈。我知道你现在是一时气话，等以后我能报答你了，肯定尽我所能给你养老的。
华大妈喉间溢出一声笑声，而后越笑越大声，笑得都捂着肚子了。
陶芹担忧地看着她，就怕她被刺激疯了。
看着像个疯婆娘的亲妈，钱佳华强压着火气问：“妈，你够了，你是怕我丢脸丢得不够大吗？”
华大妈笑够了，把孩子从钱佳华手里夺过来，如同看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她：“还有那三百块，你还给我。”
“妈！”
“不要喊我妈，还钱。这钱给你是为了让孩子治病的，你现在连孩子都不要了，这钱绝不能给你！不给钱，我看你今天能不能走！”
此时，车上的李海涛极其不耐地大喊一声：“钱佳华，别磨叽了，快上车！”
钱佳华别无选择，从里面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叠大团结塞到华大妈口袋里：“都在里面了，妈你人太狠心了，我不要理你了！”
说完，直接冲上了车，不再看华大妈一眼。
火车的轰鸣声持续响起，华大妈看着窗口旁坐着的一家四口，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怀中的孩子也哭了，不知道是在哭火车声音大，还是哭与父母的分离。
华大妈摇晃了一下孩子，苍白着脸对陶芹说：“陶芹，麻烦你再把我送回去，我有点累。”
陶芹长叹一声，将华大妈重新载回了7号大院。
钱佳华，实在是太糊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