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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回味着触碰墙上符号时涌起的安心，定了定神。然而潮湿的空气裹着铁锈与污水的气息涌入鼻腔，她贴着墙壁缓缓挪动脚步。掌心残留着金属微凉的触感。身后传来撞击声，那扇铁门在敌人的重击下发出沉闷的呻吟。她不敢久留，迅速沿着通道向前摸索。
每一步都似走在薄冰上，小心翼翼，脚下积水在不经意间漾起几圈细小的波纹，映出头顶管道里滴落的水珠。她的呼吸被刻意压低，心跳却如擂鼓般震耳欲聋。这是一条废弃多年的地下排水系统，年久失修，墙体斑驳，裂缝中渗出暗红色的锈水，仿佛整个城市的心脏正在这里缓慢衰竭。
她知道时间不多了。刚才那一阵剧烈的敲击声来自背后，是敌人追进来的信号。他们来得比预想中更快，也更决绝。她必须找到那个藏匿点——陆离留给她的最后退路。
通道尽头，灯光昏黄而摇曳，像是随时会熄灭。她借着光线扫视四周，确认没有埋伏后才缓步靠近。墙角堆着几只废弃的塑料箱，积满灰尘的表面上刻着几个模糊的数字。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那些痕迹，脑海中浮现出陆离的声音：“如果走投无路，就去那里。”
那是三年前他们在一次任务失败后，他低声说给她听的话。那时他们被困在边境的一座旧工厂里，四面受敌，几乎无法脱身。可最终，他们还是靠着这个秘密地点活了下来。
她站起身，目光落在墙上的一块斑驳区域。那是她刚刚触碰过的符号，形状像是一道折断的箭头，嵌在水泥里几乎难以察觉。她再次伸手，轻轻按压了一下。片刻后，墙面传来细微的震动，一块砖石向内缩了半寸，露出一道狭窄的缝隙。
她低头检查背包里的账本，确认完好无损后，才将它塞进夹层中。缝隙并不大，账本卡得有些紧，她用力推了几下才勉强塞进去。就在最后一秒，她的指尖碰到某种柔软的东西——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
她抽出纸条展开，上面只有一行字：“当世界背叛你时，请记住——你从未真正孤独。”
喉间泛起一丝酸涩，但她很快压下情绪，重新封好夹层，站起身来。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敌人已经逼近。
此时，在数千公里外的城市另一端，一间狭小的办公室内，陆离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流，眉头紧锁。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坐标最终锁定在一个地下排水系统的交汇点。
“找到了。”他低声自语，眼神凝重地扫过那一串经纬度。
他立刻抓起通讯设备，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你在找什么？”
“帮我查一组信号源，”陆离语气急促，“定位在云都东部地下管网，信号强度正在衰减。”
对方沉默了几秒，随即回应：“给我两分钟。”
陆离靠在椅背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知道林晚不会轻易暴露自己，除非真的陷入绝境。而她选择启动那个信号器，意味着她已经别无选择。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林晚最后一次见面时的模样。她穿着一件深灰色风衣，站在雨幕中，神情平静却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决然。
“你确定要这么做？”他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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