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砂遗楼

第32章 裴照背后的隐秘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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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浅跪坐在钟楼地面,牙齿死死咬住紫外手电筒的橡胶绑带,冷白色的光束随着她剧烈的喘息来回摇晃。光谱分析仪的按键在指尖下泛着冰蓝的光,她几乎是颤抖着输入参数,仪器幽绿的冷光映得她瞳孔发亮,鼻尖细密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滚落,在防尘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凝滞的空气里仿佛悬浮着看不见的蛛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陈腐的霉味。当紫外光照亮尘埃的瞬间,江浅的睫毛猛地颤动 —— 那些悬浮的颗粒竟排列成螺旋状的符文,在光束中诡异地流转,像极了她在古籍里见过的镇邪图腾。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石柱,连吞咽口水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指尖抚过门槛时,粗糙的灰烬簌簌落在手套上。上次和裴照留下的鞋印早已模糊不清,只剩下两道淡淡的灰痕。金属探测器突然在掌心疯狂震动,那股酥麻的震颤顺着手臂窜上脊椎。江浅立刻俯身,用指腹在木质纹理间摸索,三厘米下的铜丝触感如同盘绕的蛇,冰凉且带着细微的凸起。

“果然...” 她的声音被喉咙里的紧张掐得发紧。多功能刀在掌心翻转,磁吸装置精准咬住铜丝的刹那,刀刃划开朽木的瞬间,木屑飞溅到脸上,带着腐朽的苦涩。墙内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像沉睡百年的巨兽正在苏醒。

暗格弹出的瞬间,一股腥甜的气息扑面而来。泛黄的牛皮笔记本边缘沾着暗红的痕迹,烫金纹样在冷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江浅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突然闪回实验室的那个午后 —— 裴照慌乱收起的铁盒,盒盖上的纹样与眼前如出一辙,当时他躲避的眼神,此刻想来竟充满了恐惧。

翻开首页的血字时,江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它们会沿着体温流动,切勿用右手触碰铁器”,潦草的字迹被血渍晕染得扭曲。她猛地想起裴照永远用左手执笔的习惯,想起他右臂那截空荡荡的袖管,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就在这时,二楼回廊的挂钟轰然炸响。江浅被钟声震得踉跄,抬头的瞬间,所有钟摆都朝着她倾斜,铜制摆锤泛着冷冽的光,如同无数把利剑。布谷鸟模型的黑曜石眼睛突然转动,折射的光斑直直刺向她的瞳孔,那种被凝视的寒意,像毒蛇吐信般爬上后颈。

她颤抖着戴上隔音耳罩,仪器却疯狂闪烁 —— 超出人类听觉的高频声波,震得她太阳穴突突作痛。身体不受控地微微颤栗,心跳声与钟声重叠,仿佛整个钟楼都在她胸腔里轰鸣。

攀爬至第三层时,运动相机的警报声尖锐刺耳。江浅眼睁睁看着左脚踩上的台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下一秒,整个人随着碎裂的木板坠落。安全绳勒得腰间生疼,她在半空荡出一道弧线,惊魂未定地落在对面平台。低头的刹那,断裂的木板夹层里,数十枚带编号的牙齿闪着森白的光,牙根处的符咒与裴照后腰的疤痕完美重合。

顶层的望远镜支架锈迹斑斑,镜筒上新鲜的血迹还未干涸,散发着浓烈的铁锈味。江浅刚凑近目镜,裴照的脸突然填满整个视野 —— 苍白如纸的皮肤,紧绷的下颌线,还有那双眼中闪过的狠厉,让她寒毛倒竖。望远镜突然自行转动,十字准星死死锁住她的眉心,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熟悉的铜铃声在身后响起,却混着齿轮摩擦的刺耳声响。江浅转身太急,安全绳缠住脚踝,整个人向后仰倒。在失重的瞬间,她看见裴照站在倾倒的耶稣像旁,机械义肢滴落的荧蓝色血液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图案,阴影里的黑鳞尾巴蠢蠢欲动,鳞片摩擦声如同砂纸打磨骨头。

“江浅,你不该来这里。” 裴照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冰冷。江浅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所有的疑问都卡在喉间。

裴照伸出的机械义肢泛着幽蓝的光,每一滴滴落的血液都在地面腐蚀出焦痕。他盯着江浅怀中的笔记本,眼中贪婪与恐惧交织:“把它给我。”

江浅本能地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砖墙。右手握着的多功能刀突然传来寒意,她这才想起笔记本上的警告,慌忙将刀换到左手。裴照的瞳孔骤然收缩,机械义肢在半空停顿,嘴角的弧度扭曲成一抹狞笑。

“看来你已经看到了。” 裴照的叹息混着齿轮转动的嗡鸣,“这里不是你能涉足的地方,走吧。”

“裴照,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江浅的声音带着哭腔,“那些牙齿、符咒,还有你的义肢...”

裴照沉默了很长时间,他的机械义肢仿佛失去了动力一般,缓缓地垂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金属撞击声。那荧蓝色的液体从义肢的关节处渗出,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条细小的溪流,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转过身,朝着阴影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有些沉重。他的黑鳞尾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自动地分开,为他让出一条路来。江浅站在原地,目光紧盯着裴照的背影,她的指甲不自觉地用力,几乎要刺破掌心。

钟楼深处传来一阵古老而沉闷的齿轮转动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江浅抬头看去,只见那些悬浮在空气中的尘埃在光束中继续流转,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跨越百年的秘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手中的笔记本被她紧紧握住,仿佛那是她最后的依靠。然后,她毅然决然地迈开脚步,跟随着裴照走进了那片阴影之中——无论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下定决心要撕开这层迷雾,找到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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