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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锋眉头紧锁，目光在石岸悲愤的脸上停留片刻，随即转向那一直瑟缩在一旁，试图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刘县令。
“张员外的小妾呢？”
刘县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吓得一个激灵，本能地挺直了些腰杆，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连声应道。
“回……回徐大人，下官……下官当时也问过了。那日张员外说是近来肠胃不适，胃口欠佳，他那位小妾便一直在一旁柔声哄着，劝他多用些。是以，席上的菜肴，小妾一口未动，这才……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徐锋的脸色。
徐锋面沉似水，眸光深邃，看不出喜怒：“既然如此，本官要即刻传唤这位小妾，仔细问话。”
“这……”刘县令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额上的冷汗又开始“刷刷”往外冒，声音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徐……徐大人，这个……恐怕……恐怕有些不便。”
“有何不便？”徐锋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压迫感。
刘县令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细若蚊蚋。
“张员外暴毙之后，其正室张夫人……张夫人悲痛欲绝，怒急攻心之下，认为是那小妾狐媚惑主，克死了张员外，便用很多难听的话骂了那个小妾，小妾惭愧之后，就自我了断了。”
他说完，头垂得更低，不敢去看徐锋的眼睛。
“混账！”徐锋勃然大怒，一拍身旁的八仙桌，“好一个怒急攻心！好一个自我了断！本官倒要问问你刘县令，大乾律法，究竟是哪一条哪一款，规定了正室夫人可以随意处死无辜小妾？！他张家是什么法外之地吗？！”
徐锋声色俱厉，额角青筋暴起，一股无形的煞气自体内喷薄而出，压得刘县令几乎喘不过气来！
刘县令被这雷霆之怒骇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子抖得如同筛糠一般，连连叩首。
“徐大人息怒！徐大人息怒啊！这……这毕竟是张家的家务事，下官……下官也不好过多干涉……这张家在沧州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他此刻真是悔青了肠子，早知道这徐锋如此难缠，当初不该答应和林家合作！
“家务事？”徐锋怒极反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好一个家务事！死了一个，又逼死一个，这等草菅人命之事，到了你刘县令口中，竟成了区区家务事？！”
他俯视着跪在地上抖成一团的刘县令，眼中寒芒闪烁。
“看来，本官有必要亲自去这张府‘拜会’一番了！刘大人，前面带路吧！”
刘县令闻言，面如死灰，心中哀嚎不已。
但他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只能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应道：“是……是……下官遵命，下官这就为大人引路。”
“徐大伯！”石岸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担忧之色，“这都快晌午了，您从京城一路赶来，水米未进，不如……先在小店用些便饭，垫垫肚子再过去？”
徐锋摆了摆手，目光深沉地望向窗外，那里似乎是张府的方向。
“不必了。再耽搁下去，怕是连张员外的尸身，都要被他们‘处理’干净了。”
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听得刘县令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石岸闻言，脸色一凛，重重地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