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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阳斜斜地穿过建大入口站的玻璃穹顶，在灰色地砖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刘明浩把卫衣兜帽又往下拽了拽，耳机里循环播放着新专辑的demo带，混着地铁报站声在耳膜上轻轻震动。他特意绕开公司常去的清潭洞，在充满涂鸦墙和二手书店的街巷里漫无目的地游荡，像一尾暂时搁浅的深海鱼。
咖啡店的铜铃在推门时发出清越声响，烘焙豆子的焦香混着肉桂气息扑面而来。刘明浩的视线扫过贴着演出海报的砖墙，在角落的双人卡座落座时，膝盖不小心撞到了黄铜桌腿。正要开口点单，玻璃柜台前突然传来轻快的女声："请给我最后一份抹茶戚风。"
他的手指在菜单上顿住。吧台后扎着脏辫的咖啡师正把浅绿色蛋糕装进白瓷盘，金属叉子与碟沿相碰的脆响让刘明浩喉结动了动。
"那个..."低沉的嗓音从口罩后闷闷传出，安宥真转身时，正对上一双映着玻璃吊灯的眼睛。男人穿着灰色卫衣，黑色口罩上方露出的眉骨有道浅淡疤痕，像是演唱会上被舞台装置划伤的那种痕迹。
"您也想要这个吗？"她捧着瓷盘的手指紧了紧，烘焙纸在蛋糕底托发出细微摩擦声。落地窗外飘来炒年糕摊位的烟火气，混着咖啡机蒸汽的嘶鸣在两人之间流淌。
刘明浩看着女孩马尾辫上跳动的光斑，忽然想起上个月在待机室看过的晨间剧。女主角把雨伞借给陌生人时也是这样，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像某种温驯的小动物。"不用..."他摆手的动作带起衣袖下滑，露出手腕内侧未褪净的纹身贴。
"可以分您一半。"安宥真已经拉开对面的藤编椅坐下，瓷盘与木桌接触时发出笃的轻响。她注意到对方在听到这句话时肩膀微微后撤，是长期面对镜头的条件反射，却在看清蛋糕切面上颤巍巍的奶油层后放松下来。
当第一缕奶油在舌尖化开时，刘明浩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叉子碰撞声："经常来这里？"话出口才惊觉像是老套的搭讪，好在女孩正专注地用餐巾纸擦拭沾到抹茶粉的指尖。
"每次下午没课的时候。"安宥真用叉子尖端戳了戳蛋糕上的糖渍栗子，"社长会把卖相不好的边角料做成巴斯克芝士蛋糕，藏在菜单最后一页。"她的帆布包滑落肩头，露出素描本一角，铅笔痕迹隐约能看出是咖啡店的拱形窗棂。
玻璃橱窗外，穿驼色风衣的女生举着手机自拍经过，镜头反光在刘明浩的银质耳钉上倏忽一闪。他突然伸手调整口罩，却不小心碰倒了冰美式，深褐液体在实木桌面上蜿蜒成奇怪的形状。
"需要帮忙吗？"安宥真递来纸巾时，手腕上的银链滑进袖口。她看着对方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卫衣领口随着动作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链——和之前音乐银行EONIX的刘明浩前辈活动一位安可时晃在镜头前的那条很像。
刘明浩在第三次擦拭桌面时，发现女孩正在素描本上快速涂画。铅笔沙沙声中，一只卡在桌腿与墙壁之间的猫渐渐成型，圆眼睛委屈地瞪着打翻的咖啡杯。"这是..."
"总觉得这样的场景该有只猫。"安宥真把本子转过来，指尖点在猫咪炸开的绒毛上，"虽然现实里只有笨手笨脚的神秘先生。"她的笑意从唇角漫到眼底，窗外的夕照突然变得刺眼，刘明浩慌乱低头时，看见自己缩在卫衣袖子里的手指正在轻微发抖。
店员过来更换桌布时带起一阵风，刘明浩也第一次和安宥真真正的对视，刘明浩总感觉自己似乎在哪见过她。
刘明浩的目光紧紧地落在安宥真的手上，仿佛那双手是世界上最引人注目的事物一般。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细节，从手指的形状到指甲的颜色，无一遗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刘明浩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对外界的一切都浑然不觉。他没有察觉到安宥真正用一种略带疑惑和好奇的眼神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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