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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番市的深秋裹着桂花香，暮色将梧桐树影拉长在街道上。林悦站在全身镜前反复调整珍珠耳钉的角度，淡蓝色真丝连衣裙的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手机在梳妆台上震动，秦明发来的消息简洁如常："我到楼下了。"
电梯下降时，她数着自己过快的心跳。推开旋转门的瞬间，寒风卷着银杏叶扑来，却在触及那道熟悉身影时变得温柔。秦明倚着黑色轿车，深蓝色西装笔挺，领口别着枚银色曼陀罗胸针——那是她上周在物证室随口提过的样式。
意大利餐厅的水晶吊灯在地面投下细碎光斑，烛光摇曳间，林悦注意到秦明特意选了靠窗的卡座。暗红色天鹅绒座椅将两人的距离拉近，空气中漂浮着黑松露与红酒的香气。服务员递上菜单时，秦明自然地接过："照旧？"林悦这才发现，他早已记住她忌口香菜、偏爱七分熟牛排的习惯。
餐刀切开牛排的声响清脆悦耳，秦明将切好的肉块推到她面前："主厨今天的火候把握得不错。"他的指尖还带着消毒水的淡淡气味，林悦低头时，瞥见他无名指在桌下反复摩挲。
"秦......秦明。"林悦将红酒杯在桌布上转了个圈，"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今天约我......"
"想和你说些心里话。"秦明摘下眼镜擦拭，这个动作暴露出他罕见的局促。镜片后的目光变得幽深，像是夜幕下的深海，"记得你说过，做法医是为了给蒙冤者发声？"
林悦点点头，记忆回到暴雨倾盆的夏夜。少年时代的好友被锁在警车后座，脸上的淤青混着雨水。而那个戴着白手套的法医，在解剖台上用显微镜下的纤维物证，撕开了谎言编织的网。
"当时我站在法庭外，看着他握着报告走向法官。"林悦的声音发颤，"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光，那一刻我就决定，要成为那样的人。"
秦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从西装内袋取出个牛皮纸袋。泛黄的照片上，年轻的法医站在老式解剖台前，怀中抱着五六岁的秦明。"这是我父亲。"他的指尖抚过照片，"他总说，每个死者都是会说话的证人，只是需要我们找到翻译的密码。"
窗外的月光爬上林悦的发梢，秦明的声音染上温柔的底色："后来我才明白，这份工作真正的意义，是遇见愿意和我并肩破译密码的人。"他突然起身，单膝跪在铺着波斯地毯的地面，丝绒礼盒在烛光中缓缓打开，"林悦，当你在急诊室失血昏迷时，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恐惧。我害怕再也听不到你分析案情时清脆的声音，害怕再也看不到你解剖时专注的眼神......"
林悦的泪水滴在礼盒边缘，钻石戒指折射出璀璨光芒。她看见秦明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西装裤膝盖处已经微微发皱——这个永远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像个笨拙的少年。
"我愿意！"她扑进他怀里，听见秦明剧烈的心跳声。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路灯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幅永不褪色的油画。秦明轻轻为她戴上戒指，唇畔的笑意比烛光更暖："以后换我守护你的白大褂。"
当小提琴声转为舒缓的夜曲，林悦靠在秦明肩头。远处的江面倒映着万家灯火，就像他们未来无数个并肩查案的夜晚，终将被岁月酿成最甜的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