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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法球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沈明玥被气浪掀飞,后背重重撞在断墙上。砖石碎裂的粉尘混着血腥味呛入喉间,她剧烈咳嗽着,指缝间渗出的鲜血在青砖上晕染出狰狞的图案。抬头望去,只见黑袍人周身缠绕的黑雾凝结成百鬼哭嚎的虚影,那些虚影面容扭曲,指甲长如镰刀,每一道虚影都张牙舞爪地扑向四周。少林武僧们结成的金刚阵在黑雾中寸寸崩解,金色的禅杖光芒被黑雾吞噬,化作诡异的暗紫色。武僧们紧绷的面容上沁满汗珠,口中的诵经声愈发急促,却难以抵挡幽冥之力的侵蚀;武当道士们的桃木剑竟开始渗出血珠,顺着剑柄滴落在地,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孔洞。远处传来武僧们低沉的诵经声与道士们急促的念咒声交织,宛如一曲悲壮的战歌,却难以抵挡幽冥之力的侵蚀。
“玥儿!” 顾惊鸿的怒吼穿透混乱的战场。他的长枪擦着她耳畔刺出,枪缨上凝结的血珠飞溅在她脸上,带着滚烫的温度。枪尖挑碎一只抓向她面门的鬼手,腐臭的脓液溅落在地,腾起阵阵白烟。顾惊鸿的衣袍已被鲜血浸透,左肩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中,隐隐泛着幽冥殿毒雾的幽蓝,伤口周围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溃烂。每一次挥枪,撕裂的伤口都传来钻心的剧痛,他却紧咬牙关,腮帮上青筋暴起,依旧咬牙坚持。沈明玥想要起身相助,却发现经脉中两股力量如同沸腾的岩浆,在黑袍人释放的威压下相互冲撞,每一次发力都像有钢针在骨髓里搅动,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冷汗浸透了衣衫,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黑袍人缓步走来,腐烂的面容在红宝石面罩下若隐若现,每走一步,地面都留下一个冒着黑烟的脚印。“圣族血脉又如何?不过是为我幽冥殿献祭的上好炉鼎。” 他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字字如刀,刺痛着沈明玥的耳膜。抬手虚握间,沈明玥腕间的圣族印记突然发出刺目紫光,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悬浮而起。剧痛从印记处蔓延至全身,她看见自己的皮肤下,黑色纹路正沿着血管疯狂生长,所过之处,肌肤如同被烈火灼烧般翻卷,仿佛有无数小虫子在皮肉间钻行,又像是无数细小的毒蛇在啃噬着她的血肉。
顾惊鸿怒吼着纵身跃起,长枪直取黑袍人咽喉。然而黑袍人袖口轻挥,一道漆黑锁链突然从地面窜出,锁链表面布满倒刺,如同一头狰狞的巨蟒缠住顾惊鸿脚踝。顾惊鸿被倒吊而起,剧烈的晃动让他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滴落在下方的尖刺上。鲜血滴落之处,地面竟生出无数尖刺,朝着他的身体疯狂生长。“惊鸿!” 沈明玥的嘶吼被淹没在骨龙的咆哮中,她拼尽全身力气挥出一剑,阴阳鱼状的剑光却在触及黑袍人时,被他掌心漩涡尽数吞噬,只留下一声不甘的嗡鸣。她看着顾惊鸿痛苦的模样,心中满是自责与焦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幽冥殿的终极邪术 —— 幽冥噬天阵已然成型。方圆十里的天空被染成墨色,浓稠如沥青的乌云中不时闪过暗红色的闪电,如同地狱的怒火在云层中翻滚。地面的尸体、枯骨乃至江水,都化作黑色流光汇入漩涡。沈明玥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这股吸力扯出体外,头发被狂风吹得倒竖,肌肤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恍惚间,她看见三年前圣族祭坛的火光,父母将她护在身下,利刃穿透他们后背时温热的鲜血溅在她脸上;又看见与顾惊鸿初遇时,他递来的那碗温热的姜汤,雾气氤氲中他关切的眼神;还有徐老修复清心诀时,布满老茧却无比沉稳的双手,在残页上小心翼翼地涂抹胶水。这些回忆如同温暖的烛光,在黑暗的绝境中给予她一丝力量,支撑着她不至于被绝望吞噬。
“我不能输……” 沈明玥咬破舌尖,精血喷出的刹那,体内两股力量突然不再冲撞。她想起清心诀残页上的阴阳图,想起徐老说过 “同源异途,平衡为本”。当黑色纹路即将爬上心脏时,她猛地握住软剑,金光大盛的圣族符文与黑雾缭绕的幽冥印记,竟在剑身上融为一体,形成流转不息的太极图案。剑身发出龙吟般的清鸣,光芒照亮了整个战场,也让她原本黯淡的眼神重新燃起希望。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流转,仿佛与天地间的某种神秘力量产生了共鸣。
“破!” 沈明玥挥出蕴含全新力量的一剑,这一次,剑光如银河倒卷,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与幽冥噬天阵的漩涡轰然相撞。巨大的爆炸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地面裂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江水被震得腾空而起,形成一道水幕。黑袍人发出一声怒吼,面罩上的红宝石应声碎裂。露出的半张脸上,沈明玥清晰看见三年前失踪的大祭司特征 —— 只是如今那面容爬满尸斑,右眼处更是空空如也,只剩一条蠕动的黑色触须,触须顶端还挂着一颗泛着幽光的眼球。大祭司那阴森的目光仿佛能看穿她的灵魂,让她心中涌起一阵寒意,但她随即将这份恐惧化作战斗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