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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瓦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仿佛老天爷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争斗擂响战鼓。狂风裹挟着雨水拍打着墙壁,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屋檐下的铜铃被吹得疯狂摇晃,发出杂乱无章的刺耳声响。雨水顺着屋檐倾泻而下,形成一道道水幕,将整个世界笼罩在朦胧的雨雾之中,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混沌。沈明玥藏身于客栈屋顶的阴影中,潮湿的瓦片沁骨的寒意透过单薄的衣衫渗进她的肌肤,雨水顺着斗笠边缘汇成细流,模糊了她的视线,冰凉的雨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带来阵阵寒意,偶尔还会引起她忍不住地轻颤。三日前从黑市小厮口中得来的消息此刻在脑海中反复回响 —— 江湖大盗 “妙手千机” 秦无咎,正带着残破的 “清心诀” 上卷藏匿于城西废弃的龙王庙。她握紧腰间的软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圣族血脉在体内微微躁动,血管仿佛都要因这股力量的涌动而爆裂,提醒着她力量的危险与不可控。
“沈姑娘好雅兴,这雨天登高望远?” 阴恻恻的声音自斜后方传来,带着几分戏谑与挑衅,尾音还拖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颤音。沈明玥瞳孔骤缩,多年的江湖阅历让她瞬间做出反应,软剑出鞘,寒光一闪,堪堪擦过红衣女子的耳畔。锋利的剑刃带起一缕青丝,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却危险的弧线,发丝飘落的瞬间,被雨水瞬间打湿,贴在了红衣女子的脸颊上。血煞教的人竟这么快就追查到线索,眼前女子腰间红宝石软鞭泛着妖异的光,在雨幕中闪烁,那些红宝石如同凝固的鲜血,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光泽,正是那日在黑市交手的首领。她眼神冰冷,眼中仿佛结着万年不化的寒冰,嘴角勾起一抹狞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把清心诀交出来!” 红衣女子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声浪在雨幕中震荡,惊起远处林子里的飞鸟。话音刚落,她身后涌出二十余名教徒,红袍在雨幕中如同一朵朵妖冶的血花,在狂风中翻卷,衣袂猎猎作响。红袍上暗绣的骷髅图案在雨水的冲刷下若隐若现,与阴沉的天色形成鲜明对比。沈明玥握紧剑柄,剑身的圣族符文在雨中发出微弱的光,那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与体内躁动的力量产生共鸣,每一次共鸣都伴随着经脉中传来的灼烧般的疼痛。她深知,自己如今的力量如同一把双刃剑,稍有不慎便会失控,不仅伤敌,更会伤己,而一旦力量失控,后果将不堪设想。
激战正酣时,瓦片碎裂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清脆的警钟,在这寂静而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沈明玥余光瞥见三道玄色身影破窗而入,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死神的羽翼。为首的正是玄阴子,他拄着骨杖立于庙前台阶,骨杖顶端的骷髅头在雨中泛着幽蓝的光,空洞的眼窝仿佛在凝视着她,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骷髅头的牙齿间还挂着几缕湿漉漉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沈姑娘,我说过,幽冥殿不会善罢甘休。” 他的声音低沉而阴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浓重的腐臭味,仿佛他的喉咙里藏着无数冤魂。
沈明玥被逼至神龛角落,龙王像斑驳的面容在闪电中忽明忽暗,那威严的神像此刻仿佛也在为她的处境而担忧。神像的眼眶里不知何时积满了雨水,在闪电的照耀下,宛如流下了两行清泪。她的发丝早已被雨水浸透,贴在苍白的脸上,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肺部传来的刺痛感。雨水混着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破损的衣襟上,与伤口渗出的血水混合,在衣衫上晕染出一朵朵暗红的花。就在她准备孤注一掷时,庙外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马嘶,那声音如同天籁,让她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些许,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顾惊鸿骑着黑马冲破雨幕,马蹄踏过积水,溅起半人高的水花。长枪上的红缨被雨水冲刷得几近褪色,却依然鲜艳如血,在灰暗的雨幕中格外醒目,红缨上的水珠在灯光下闪烁,如同缀满了红宝石。
“玥儿!” 顾惊鸿的声音穿透雨声,带着让沈明玥安心的力量,那声音中还夹杂着一丝沙哑,透露出他的焦急与担忧。他长枪横扫,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凌厉的声响,枪杆带起的劲风将周围的雨水都吹得改变了方向。幽冥殿众人纷纷后退,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有的甚至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沈明玥趁机跃起,软剑与顾惊鸿的长枪配合默契,圣族符文与枪尖寒光交织,在雨幕中划出绚丽的弧光。两人背靠背而立,多年的并肩作战让他们无需言语,一个眼神便能领会对方意图。顾惊鸿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衣衫传来,让沈明玥感到一阵温暖,也增添了几分勇气,仿佛有了依靠,她不再那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