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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已过。
韩之序忽然将自己带着斑驳老茧的手掌，伸到了林青瑶眼前。
“阿瑶姐姐，”说着他手握成拳。
“想要万无一失渡过，我有三策。”
看着他突兀的动作，还有眼底闪烁着未名情绪，林青瑶偏了偏头。
“第一策，名为‘转移’。”
“天一亮，您就立刻进宫去面见陛下。”
“张...张长卿的脉案不是写了吗？”
“就用‘忧思伤脾，气血亏虚，需静心调养’告诉陛下，皇后娘娘凤体违和。”
“需寻一清净之所静心调养为由，说服陛下恩准，让皇后娘娘移驾至京郊的皇家温泉行宫。”
韩之序声音沉稳。
“那里地势独立，视野开阔，宫墙高耸，远比皇宫内院更易防卫。”
“我会亲自带领镇抚司的精锐，并调动暗网中所有可用之人，将行宫内外守备得如铁桶一般，确保万无一失。”
林青瑶点头，对此并无异议。
将母后先带离上京城这个危险旋涡，确实是上策。
而且，有时候人并不相信听说的，反而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比如张长卿那些突然丢失的“医案”。
“第二呢？”
林青瑶看了看韩之序，又低头看着他伸出第二根手指，上面有一个堪称完美的螺纹。
“第二策，就简单的多了，为‘拖延’。”
大约是想到了什么，韩之序神色冷了冷。
“林天珏的案子，前几日陛下就与我商议过的。”
“原本陛下是打算快刀斩乱麻，尽快定罪，正好可以借此事，将林天珏彻底逐出上京，贬斥封地，以绝后患。”
“如今看来...非但不能快刀斩乱麻，反而要尽一切可能，将此案拖延下去。”
“并且，要顶住来自庄贵妃和镇南王府的一切压力。”
他伸出的两根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眼神不觉间深邃起来。
“我会让刑部那边，看似掌握了某些关于林天珏案情的线索，却在呈报之时，使其与其他两司递交的‘证据’和‘发现’，处处显得自相矛盾，难以定论。”
“都察院那些食古不化的御史们，最是热衷于在这种扑朔迷离的案件中，彰显自己铁面无私，明察秋毫的‘风骨’。”
“我会暗中给他们提供足够多的‘素材’，让他们去弹劾，去质疑，去将这潭水搅得更浑。”
“至于镇抚司，”他嘴角微扬，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则会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不断‘查获’一些似是而非的新疑点，让整个案情愈发显得扑朔迷离，深不可测。”
“陛下那里，我也会寻合适的时机，呈上一些精心编织的，指向不明却又引人遐思的密报，让他老人家也觉得此事背后定有蹊跷，牵连甚广，不宜仓促了结。”
“如此一来，三法司之间必然会为了各自的‘政绩’与‘颜面’而互相攻讦，内耗不休。”
“甚至渐渐地，隔三差五，便会有意外的证人自己送上门来，提供一些‘全新’的证词。”
“反正，林天珏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