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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克斯卡”号咆哮着冲上夜空。紧随其后的是蒂贝茨上校驾驶的“艺术大师”号观测机,以及数架护航的P-51“野马”。
机腹内,“胖子”那浑圆庞大的身躯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冷硬的铅灰色光泽。
九州西北空域,高度30,000英尺约9144米。1945年8月9日,上午10:44。
“博克斯卡”号在翻滚的云海上艰难穿行。
下方,小仓市完全淹没在灰黑色的工业烟雾和厚重云层之下,如同一个巨大的墨团。斯威尼亲自趴在诺顿瞄准具上,目镜里只有一片混沌的灰白。
“该死!完全看不到T字瞄准点!”斯威尼狠狠砸了一下瞄准具外壳。
“小仓上空高炮火力开始集火!雷达显示极其密集!”尾炮手的声音带着紧张。
“绕飞!再试一次!”斯威尼不甘心。
“博克斯卡”号冒着零星射来的高射炮火,在浓密的云层和烟幕中反复盘旋、俯冲、拉起。
每一次尝试,目镜里依旧是绝望的灰白。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宝贵的燃料在消耗。
“长官!燃料消耗过大!再拖延下去,我们可能无法携带‘胖子’返回冲绳!”领航员焦急提醒。
斯威尼额头渗出冷汗。他望向通讯官:“联系‘艺术大师’!蒂贝茨,你那边长崎情况如何?”
“查尔斯,这里是蒂贝茨。”
耳机里传来蒂贝茨冷静的声音,“长崎上空云层有巨大裂口!浦上川、三菱船坞清晰可见!能见度…足够投弹!重复,长崎具备投弹条件!”
“目标变更!长崎!”斯威尼几乎在瞬间做出决断,声音斩钉截铁,“航向调整!全速前进!”
庞大的B-29猛地调转机头,引擎嘶吼着,朝着西南方向的长崎加速飞去。护航的战斗机群紧随其后,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空域。
长崎上空,高度31,000英尺约9450米。1945年8月9日,上午11:00。
正如蒂贝茨所言,长崎上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云洞。浦上川如同蜿蜒的蓝线,将城市分割。
密集的木质房屋、三菱长崎造船厂巨大的船坞、三菱制钢所高耸的烟囱、浦上天主教堂的尖顶…在刺眼的阳光下清晰可见。
城市上空异常“宁静”,防空警报似乎尚未拉响。
“‘胖子’武装完毕!保险解除!”
武器专家弗雷德里克·阿什沃思中校的声音从弹舱传来。
“全体佩戴护目镜!”
斯威尼命令。机舱内,特制的深色玻璃镜片被迅速架上鼻梁。
投弹手凯米特·比汉上尉趴在诺顿瞄准具上,十字线牢牢锁定三菱制钢所与三菱船坞之间的山谷区域——这是预定的瞄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