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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啊……‘武藏’和‘大和’……”史迪威痛苦地闭上眼睛。
仿佛已经看到那两艘装备着骇人460毫米巨炮的超级战列舰，在莱特湾掀起毁灭性的血雨腥风。
“他们的目标是粉碎我们的登陆舰队！把我们赶下海！”
麦克阿瑟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如同被冰水浇透。
他猛地转向巨大的太平洋海图，目光死死锁住莱特湾的位置，又猛地扫向台湾。
巨大的、无形的天平在他脑中疯狂摇摆。
一边是莱特湾登陆部队数十万将士的生死存亡，是整个菲律宾战役的成败关键；另一边是陆川提出的、直插敌人心脏的绝妙战机——湾岛！
“金凯德！”
麦克阿瑟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撕裂的决断，猛地抓过舰内通话器。
“立刻！全舰队！最高战速！目标——莱特湾！不惜一切代价！挡住日本人的战列舰！保护我们的登陆场！”
“是！将军！全速驰援莱特湾！”
金凯德中将沉稳但紧迫的声音立刻传来。
“新泽西”号庞大的舰体深处，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引擎咆哮！整艘巨舰如同被惊醒的洪荒巨兽，开始缓缓转向！
麦克阿瑟这才猛地转回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陆川，那眼神复杂无比——有欣赏，有惋惜，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最高的决断：
“陆！战机稍纵即逝！莱特湾不容有失！第七舰队必须立刻驰援！湾岛……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他枯瘦的手指重重戳在台湾的位置，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我授权！第十三战区海军舰队！独立执行‘怒涛’作战计划！
目标——台湾！
我将命令太平洋舰队所有潜艇部队、驻华航空队，尽最大可能为你们提供情报、侦察及有限空中掩护！但水面支援……没有了！”
如同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刚刚燃起的希望之上！
会议桌旁，一个盛着半杯凉茶的青花瓷杯，因舰体突然加速转向产生的巨大惯性，猛地从桌沿滑落！
“哐当——！”
刺耳的碎裂声在死寂的指挥室里炸响！
瓷片四溅！冰凉的茶水和褐色的茶叶泼洒在光洁的柚木地板上，蜿蜒流淌，如同一条绝望的泪痕。
陆川站在原地，如同一尊冰冷的青铜雕像。
他脸上没有任何被背叛的愤怒，只有一片深潭般的沉静，那沉静之下，是足以冻结海水的寒意和孤狼般的决绝。
他缓缓抬起手，对着麦克阿瑟和史迪威，行了一个标准而冰冷的军礼，动作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职责所在，义不容辞。湾岛，我陆川去定了。愿将军旗开得胜。”
说罢，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指挥室出口，深蓝色将官呢军服的衣摆划开一道凌厉的弧线。
沉重的防爆门在他身后无声关闭，隔绝了“新泽西”号内部骤然升腾的战争喧嚣。
“司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