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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餐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小溪将最后一道菜——桂花糖藕摆上餐桌时，王大牛正帮儿子林阳整理领口的蝴蝶结，少年别扭地晃着脑袋：“爹，我又不是去赴宴，只是参加学校的科技展！”
“在爹眼里，我儿子穿啥都体面。”王大牛笑着退后两步，目光里满是骄傲。林小溪看着丈夫身上洗得发白的青布褂子，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穿着补丁衣服却坚持送她去上学的少年，时光仿佛在他眼角刻下皱纹，却让眼神愈发温和。
“娘，您尝尝这个！”女儿林雨举着一个透明小瓶跑过来，瓶里装着淡绿色的液体，“这是我用您教的蒸馏法提取的薄荷精油，涂在太阳穴上可提神了！”
林小溪接过瓶子，薄荷的清冽香气混着女儿身上的皂角味扑面而来。她忽然想起女儿三岁时，趴在灶台边偷喝蜂蜜水，沾得满脸都是的模样。如今少女已经能熟练使用实验室设备，瓶身上还贴着她亲手设计的标签，上面画着薄荷叶和蒸馏器。
“小雨的发明肯定能拿奖。”林阳凑过来，袖口露出半截围裙带子，“不过我还是觉得，用美食征服评委更直接。爹，您明天真能弄到雪山松茸吗？”
“早准备好了。”王大牛拍了拍身后的竹篓，里面躺着几朵裹着泥土的珍贵松茸，“天不亮就去后山采的，还带着露水呢。”他转头看向林小溪，目光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阳阳非要用松茸做创新菜，你说学校的评委能看懂吗？”
林小溪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女儿拽到餐桌前。林雨已经摆好了餐具，青瓷碗里盛着她用分子料理技术制作的“云雾桂花羹”，干冰的雾气中，漂浮着 edible gold leaf（可食用金箔）点缀的桂花。少年则端来自己的得意之作——松茸芝士焗饭，浓郁的奶香混着松茸的奇香，勾得人食欲大动。
“我先说！”林雨举起手，眼睛亮晶晶的，“我想把美食和科技结合起来，以后做能治病的食物！就像娘用食疗调理奶奶的老寒腿那样，不过我要用更先进的设备！”
林小溪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母亲李翠花去年犯腿疼时，女儿每天熬制艾草泡脚包的场景。她看着女儿眼中闪烁的光，那是对未知世界的渴望，像极了当年自己在灶台前第一次做出成功菜品时的模样。
“阳阳呢？”她转头看向儿子，发现少年正盯着面前的松茸饭发呆。
“我......”林阳忽然红了脸，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我其实不想当厨师。那天在全球美食文化中心，看见外国厨师用巧克力做雕塑，我觉得......做美食艺术家好像也不错。”
餐桌上忽然安静下来。林小溪听见窗外的蟋蟀声，一下下敲打着她的耳膜。她想起自己曾在深夜里，对着菜谱发誓要成为顶级厨师的模样，想起第一次带阳阳进后厨时，少年眼里燃烧的火焰。原来有些梦想，会在时光里悄悄变换形状。
“是爹不好。”王大牛忽然开口，粗糙的手掌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爹总想着让你继承忆仙居，却忘了你从小就爱涂涂画画。你娘当年要是没坚持学做菜，现在说不定是个绣娘呢。”
林小溪抬头，与丈夫目光相撞。他眼里的温柔让她想起穿越初期的艰难岁月，那时她躲在柴房里哭，是王大牛悄悄塞给她一块烤红薯，说“想哭就哭，哭完了接着闯”。原来真正的爱，从来不是捆绑，而是放手让对方成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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