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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林小溪站在后厨门口，看着王大牛笨拙地系着靛蓝色的掌柜围裙。粗布围裙在他宽厚的肩膀下显得有些窄小，腰间的皮质箭囊换成了账本和毛笔，显得说不出的违和。
“要不还是算了......”王大牛扯了扯围裙带，耳尖红得比腰间的算盘穗子还鲜艳，“我还是去山里打猎实在，这账房先生的活儿......”
“谁说打猎和管账不能兼得？”林小溪强忍住笑，伸手替他整理围裙，指尖拂过他腰间新挂的铜钥匙——那是食材库的钥匙，“你连最狡猾的山鹿都能追踪，还怕算不清账本？再说......”她压低声音，“这是咱们共同的目标啊。”
少年的耳尖更红了，却不再推辞。自上次沟通后，他主动提出参与餐厅管理，林小溪便让他从食材采购开始学起。此刻，他怀里还揣着昨晚熬夜抄写的《食材出入库明细》，字迹歪歪扭扭，却一笔一划写得极认真。
巳时三刻，食材供应商准时送货。王大牛按照林小溪教的法子，蹲在地上翻看送来的野山菌，忽然皱眉：“这菌子根部带泥，至少放了三日，鲜味早跑了。”供应商赔着笑说：“王猎户好眼力，可这季节......”
“按合同扣三成货款。”林小溪递过一本《食材品鉴图鉴》，“以后每样食材都按图验收，有问题直接找我。”她留意到王大牛捏着菌子的指尖发颤——那是猎人特有的敏锐，能分辨出最细微的新鲜度差异。
午后的管理会议上，王大牛攥着毛笔的手悬在账本上方，迟迟落不下笔。跑堂小刘报出一串数字，他听得眉头紧皱，忽然开口：“上月野鸡消耗量比猎户队猎获量多出两成，这里面有问题。”众人面面相觑，林小溪却微笑着翻开另一份记录：“大牛说得对，有人虚报食材用量，我已让张叔暗中核查。”
散会后，她将一本《九章算术》塞进王大牛怀里：“明日教你用算盘，先从九九乘法表开始。”少年翻开书页，里面夹着她亲手画的算术图解，边角还贴着野山菊的干花。“其实我......”他忽然想起今早帮厨时打碎的青瓷碗，声音低下去，“可能真不是这块料。”
“你忘了？”林小溪抬头看他，阳光穿过窗棂，在他发间织出金色的碎光，“你第一次握猎弓时，连弦都拉不开，现在却能射中百米外的山鸡。管理餐厅就像打猎，需要耐心和眼光，你两样都有。”
少年的耳垂轻轻颤动，忽然从怀里掏出个木雕算珠——那是他用黄杨木刻的，每个珠子上都刻着食材名称。“昨儿个小宝教我的，说算盘珠就像猎物，得一个一个数清楚。”他将算珠摆在账本旁，阳光落在木珠上，映出淡淡的年轮纹路。
接下来的日子，林小溪总能在不经意间发现王大牛的改变：他开始用炭笔在袖口记录供应商的报价，会在食材架前一蹲就是半个时辰观察损耗，甚至能精准说出每种香料的进货价波动。某个深夜，她路过账房，看见少年正借着月光核对账目，猎靴上还沾着未及清理的草屑，鼻尖却几乎要贴到账本上。
“这是新到的雪雁，”王大牛指着案板上的猎物，声音里带着猎人的骄傲，“我让猎户队在城西设了陷阱，以后每月能稳定供货。”他忽然从袖中掏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画着食材分类的草图，“你看，野山菌和松露放一起能保鲜，这是我在山里打猎时发现的......”
林小溪望着他发亮的眼睛，忽然想起系统界面的提示：【团队协作度提升】。她摸出刚解锁的“猎人炖菜”食谱——用猎物骨架熬汤，搭配山野蔬菜，简单却充满力量感，正如眼前的少年，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她的梦想。
冬至那日，忆仙居迎来了首位国际食材供应商。金发碧眼的商人指着王大牛腰间的猎弓，用生硬的汉语问：“这位是......大厨？”
“他是我们的食材总监。”林小溪将新研制的「鹿肉脯」推上前，肉片上还带着王大牛特制的香料粉，“他能分辨出三十里内哪种猎物最适合入菜，也能让最挑剔的商队首领拿到最新鲜的食材。”
王大牛的耳尖微微发红，却沉稳地展开兽皮地图：“从这里到鹰嘴崖，春季有野山羊，夏季多獐子，秋冬能猎到黑熊......”他忽然抬头看她，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烛火，“你只管研发新菜，食材的事，我替你守好。”
系统界面适时弹出【共同目标达成】的提示，林小溪忽然想起穿越初期，自己在后院支起的小灶台。那时她只有一个破铁锅，而现在，她有了一间能容百人同时用餐的大堂，有了横跨欧亚的食材供应链，更有了一个愿意为她学习算账、陪她征服星辰大海的少年。
深夜打烊后，王大牛坐在灶膛前替她暖手，指尖还沾着白天盘点时的墨渍。林小溪靠在他肩头，望着账本上逐渐工整的字迹，忽然轻笑出声：“以后咱们的分店开遍天下，你打算给自己封个什么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