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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港的晨雾裹挟着咸腥气息,严霜摩挲着青玉镯站在潮头。木剑上的刻痕"只缘感君一回顾"在朝阳下泛着金芒,剑柄处有个精巧的卡槽,恰好能嵌入半块虎符——正是三年前龙墟之战遗失的那半块。
"姑娘要租船?"老渔夫指着东北方,"这几日怪哩,每日寅时海面会浮起青光,有后生说瞧见了仙山。"他布满老茧的手递来片茶叶,叶脉构成的地图与青玉镯内壁的纹路如出一辙。
镯子突然发烫,赖星沉的虚影在茶汤中一闪而过。严霜指尖凝出冰刃划开木剑剑脊,里面竟藏着卷鲛绡,上面用金线绣着《瀛涯胜览》缺失的一页——郑和船队当年在"蓬莱"不仅留下了锚地,还栽了棵"通灵茶"!
福船"听涛号"驶入浓雾的第三日,罗盘指针开始逆时针旋转。深夜值更的水手突然惊呼,众人冲出船舱时,看见海面上浮着座水晶茶亭。亭中石桌上茶烟袅袅,七个青瓷杯摆成北斗状,杯中茶叶竟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舒展沉浮。
"是茶阵。"严霜拦住要上前查探的船老大,"看倒影!"
月光穿透茶亭,在海面投下的影子却是棵参天茶树,每片茶叶上都坐着个打坐的小人。最骇人的是树根处——那里缠着条青铜锁链,锁链另一端竟连着船底!
青玉镯突然自行飞起,悬在茶亭上方投射出光幕。光中显现出赖星沉被青铜枝桠缠绕的身影,他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声,唯有腕间戴着的另半只玉镯在共鸣震动。
"他在茶树里!"严霜刚踏出半步,七个茶杯突然炸裂,茶汤在空中凝成箭矢。一支穿透她左肩,伤口处立刻长出细小的茶苗!
当茶苗蔓延到锁骨时,严霜眼前浮现出陌生记忆:永乐十八年,郑和亲栽的茶树突然开花,花朵里结出的不是茶籽,而是青铜人偶。随行道士用黑狗血镇压时,树根处涌出的却是金色液体——正是赖星沉如今被困的"建木灵髓"!
"严姑娘!"船老大的呼喊将她拉回现实。茶亭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座翡翠色岛屿。岛上茶树绵延成海,树冠间隐约可见青铜宫殿的飞檐。更诡异的是,所有茶树都在开花,而花蕊中坐着个拇指大小的"人"。
青玉镯发出裂帛之音,一道青光射向茶林深处。严霜循光追去,在岛心发现口古井,井台刻着"通灵"二字。探头下望,井水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被青铜根须缠绕的赖星沉本体!
"用...茶..."他的声音通过玉镯传来,"灵髓...解..."
话音未落,井水突然沸腾。无数茶花从井口喷涌而出,在空中组成个老道虚影——正是当年随郑和下西洋的周颠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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