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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过后，是死寂。
林微雨的意识像燃烧殆尽的灰烬，飘散，无力。
城市在沉睡。
她也在黑暗中不停地沉浮与苏醒。
林母被请去喝茶，妮妮只好回到陈家，风一直在身边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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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完全亮。
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着城市。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清晨的宁静。
黑色轿车猛地停在一条僻静小巷的路口。
车门被粗暴地推开。
“下去！”张妈的声音又冷又硬，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妮妮小小的身子被一股力量推了出来，踉跄着站稳。
书包带子滑落到一边，露出瘦弱的肩膀。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看。
“砰！”车门重重关上。
张妈甚至没看她一眼，油门踩到底，车子像赶着投胎一样窜了出去。
只留下呛人的尾气，和呆立在原地的妮妮。
比昨天更过分。
以前至少还送到了小路中间。
今天，直接丢在了路口。
张妈急着回家，送她那个宝贝大孙子上小学。
妮妮看着汽车消失的方向，黑色的烟雾在空中打了个旋，散了。
她转过头，望向前方。
一条长长的、寂静的小巷。
两旁是高大的梧桐树，枝叶在头顶交错，像一张阴森的网，筛掉了本就不多的晨光。
路面是凹凸不平的旧石板，缝隙里长着青苔。
空气潮湿，带着一股腐叶的味道。
这里很少有人走。
太偏，太绕，车子也开不进来。
偶尔有几个模糊的人影，也是步履匆匆，一闪就消失，像是怕沾染上什么晦气。
妮妮的小手死死攥住了书包带子。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的小嘴紧紧抿着，下唇微微颤抖。
眼眶里迅速积满了水汽，模糊了前方的路。
孤独和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她小小的身体。
“妈妈……”
她无意识地呢喃出声。
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带着浓浓的哭腔。
如果妈妈在，一定会牵着她的手，给她讲故事，这条路就不会这么可怕了。
可是妈妈不在了。
爸爸……爸爸好像也不要她了。
只有这个痛爱大孙子的保姆，和那个总是瞪着她的坏阿姨。
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砸在胸前的衣服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就在这时。
一阵微风，极其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
像一个叹息。
林微雨破碎的意识，恰好在这片区域凝聚。
风是她的眼睛，她的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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