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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半？！”
陈默一个激灵，几乎是弹射般从床上坐起，手忙脚乱地就要去抓床边的校服。
昨晚他和叶妍聊到十一点半，躺到床上半天横竖睡不着，后面迷迷糊糊的才睡着，此刻脑子还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下意识地看向窗户，外面天色灰蒙蒙的，路灯的光晕还清晰可见，透着一股凌晨的清冷。
不对！
他猛地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用力按亮屏幕：06:28。
“爸......”陈默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无奈，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屏幕上的手机，说：“学校通知八点前到就行，这才六点半...你干嘛呀......”
陈建国眉头微挑，一脸严肃道：“学校让你代表发言，这是多大的荣誉！你不早点去学校准备准备？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呢？万一到了学校还要找老师对稿子呢？这么重要的日子你不重视一点，还想着赖床！像什么话！赶紧起来！我和你妈都收拾好了！”
说完，他不再给陈默“狡辩”的机会，转身“噔噔噔”地下楼去了，连门都没给陈默关上。
陈默哀叹一声，直挺挺地倒回床上。
被子残留的温暖很诱人，但刚才那一下惊吓，加上老父亲陈建国同志连珠炮似的话语，像盆冷水浇在头上，睡意竟真的散了大半。他盯着天花板挣扎了几秒，认命地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换上蓝白相间的校服，陈默走进卫生间，镜子里映出一张还有些惺忪但难掩清俊的脸。
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用力扑了几把脸，冰凉的水珠刺激着皮肤，瞬间精神了不少。
仔细地刷了牙，洗了脸，用毛巾擦干。
陈默对着镜子理了理睡得有些翘起的黑发，将它们梳理服帖。虽然只是穿着普通的校服，但因为他长期锻炼而形成的匀称线条，让普通的蓝白运动服也穿出了干净利落的感觉。眼神里残留的困倦渐渐被一种沉静的清醒取代，透出一种超越同龄人的稳重。
回到房间，他从书桌抽屉里拿出那个装着发言稿的浅蓝色文件夹，这才走下楼。
厨房里飘出地瓜粥的香气。
饭桌上，父亲陈建国正襟危坐，那身不太合体的西装让他看起来显得有些拘谨。
陈默刚才睡眼朦胧没注意看，此时才注意到老父亲穿的是西装。虽然他对西装没什么研究，但也看得出来陈建国身上穿着的这套深藏青色的化纤西装，明显有些年头了，袖口和领口能看到细微的磨损，肩膀处的垫肩也略微有点塌陷，不太合身，显得有些紧绷。领带是暗红色的，打着一个不太标准的温莎结。
陈建国平时基本不穿这个，只有在特别正式的场合才会翻出来。
而母亲王慧，也换上了她最好的一身衣服——一件米白色的翻领薄呢外套，款式是好几年前的，洗得颜色有些发旧，但熨烫得很平整。里面配着一件深色高领毛衣。她没有化妆，只是把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交织的神情。
“爸，妈，你们这......”陈默看着父母郑重其事的装扮，忍不住笑了，笑容真诚而温暖，“也太隆重了吧？就是去学校参加个活动，又不是去领国家勋章。”
陈建国清了清嗓子，说：“胡说！学校领导亲自打电话邀请，这是重视！可不能给你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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