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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服务器机房里,空调外机的嗡鸣混着电路的电流声,在林逸耳边织成一张细密的网。他蜷缩在布满灰尘的机柜后,指尖在老式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泛起冷意。汗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在衬衫上晕开深色痕迹,而他浑然不觉。
这是荣升集团总部地下三层,所有监控与防火墙在罗盘碎片的共鸣下形同虚设。当加密文件夹的锁扣应声而开,林逸的呼吸骤然停滞——2003年8月15日的音频文件静静躺在目录深处,文件命名是他的生日。
"就差这一步了。"他低声呢喃,喉结剧烈滚动。鼠标悬停的瞬间,十年前那场暴雨突然在记忆中翻涌:父亲浑身湿透冲进家门,怀里紧紧护着的牛皮纸袋渗出江水,而自己当时只顾着抱怨被雨淋湿的球鞋。此刻想来,父亲看他的眼神里,藏着怎样复杂的情绪?
音频开始播放的刹那,电流杂音刺得人耳膜生疼。父亲的声音传来时,林逸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鼎我藏在长江17号灯塔下,霍老二要的不是宝藏......"父亲的语气急促又凝重,背景里呼啸的风声夹杂着江水拍岸声,"告诉江老头,想用三器换孙子重生?先拿三代人寿命来换!"
听到这里,林逸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原来重生不是偶然,是祖父用家族命运换来的机会!可父亲明知结局,为何还要孤身涉险?
突然,电流声中混入一声枪响,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爸!"林逸猛地扑向屏幕,额头重重撞在桌角,却感觉不到疼痛。录音最后几秒,金属碰撞的声音清晰无比——那是父亲总戴在左手的老怀表,此刻正躺在林逸的口袋里,表盖内侧刻着他的小名。
"原来你早就知道......"滚烫的泪水砸在键盘上,林逸颤抖着摘下怀表。表盘玻璃下,父亲手写的字条已经泛黄:"小逸,时间会证明一切。"此刻再看,这句话竟像是临终遗言。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皮鞋踏在金属地板上的声响。林逸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他缓缓转头,正对上赵明似笑非笑的脸。对方倚在门框上,把玩着一枚银色U盘,无名指上的戒指内侧隐约露出"晚"字刻痕。
"找得很辛苦吧?"赵明慢条斯理地鼓掌,皮鞋声由远及近,"不过很可惜,这段录音还有后半段。"他将U盘插入电脑,屏幕顿时亮起刺目的红光。
新的音频里,父亲的声音虚弱却坚定:"如果小逸听到这段录音,告诉他,别相信任何人——包括他自己看到的。三器合的真相,藏在......"话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霍启明阴森的笑声:"江建国,你以为毁掉商谱下册就能阻止我?别忘了,你儿子的命还在我手里!"
林逸只觉眼前发黑,踉跄着扶住桌沿。原来重生后的一切遭遇,都在霍启明的算计之中?可父亲最后没说完的话,又藏着怎样的秘密?
赵明的手指突然搭上他的肩膀,力道大得惊人:"想知道完整的真相吗?"他凑近林逸耳畔,呼吸喷在对方颈侧,"你以为苏瑶真的是无辜的?她后颈的芯片,可是霍先生亲手植入的。"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得林逸眼前炸开无数金星。他想起苏瑶每次欲言又止的神情,想起她耳垂上的针孔,想起图书馆里那抹诡异的空洞眼神......难道这三年的相知相伴,全都是骗局?
"不可能......"林逸低吼着挥开赵明的手,却在转身时看见电脑屏幕上弹出的隐藏文件。那是一段监控录像,拍摄于2010年5月20日——他重生的那天。画面里,苏瑶站在医院走廊,眼神空洞地将一枚芯片塞进林逸的口袋,而她身后,霍启明正对着镜头狞笑。
"不!"林逸的嘶吼在机房里回荡。他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冰冷的机柜,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重生后每次与苏瑶的相遇,她眼底转瞬即逝的痛苦,还有临别时那句"去了就别再回来了"。原来那不是不舍,而是诀别。
赵明的笑声越来越远,仿佛从时空深处传来。林逸跌坐在地,怀中的老怀表突然发出咔嗒轻响。表盖自动弹开,露出内侧夹层——那里藏着半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年轻的父亲抱着婴儿时期的他,身后站着的,竟是穿着白大褂的江晚秋。
"姑姑......"林逸的手指抚过照片,突然想起张叔临终前的话。难道姑姑也是霍启明的人?可父亲为什么要把他托付给敌人?
就在这时,怀表的指针开始逆向飞转,表盘上浮现出细小的摩斯密码。林逸屏住呼吸,逐字翻译:"钟楼,真相,危险。"
机房的警报声突然炸响,红色警示灯将赵明的脸照得如同恶鬼。"游戏该结束了。"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正在格式化的进度条,"那些秘密,就永远留在这儿吧。"
千钧一发之际,林逸抓起桌上的罗盘碎片狠狠砸向赵明。碎片划过对方脸颊,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狰狞血痕。赵明吃痛松手,手机滑落在地,而格式化进度条停在了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