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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军将最后一块甲鱼饵装进铁皮盒时,工坊的挂钟突然 “当” 地敲了七下。他揉着发酸的肩膀转身,正撞见老战友赵大海举着酒瓶倚在门框上,军绿色水壶里的白酒晃出琥珀色弧线。
“听说李总他爹快不行了?” 赵大海灌了口酒,喉结滚动如吞珠,“省城的老中医说,非得百年老塘里的十斤以上野生甲鱼,才能吊着一口气。”
孔军的手猛地攥紧铁皮盒,棱角硌得掌心发麻。他想起李总办公室墙上那张全家福,戴金丝眼镜的老者正捧着奖杯 —— 那是二十年前 “全国钓鱼大赛” 的总冠军,当年父亲正是输给了他。“你是说... 李老爷子需要大甲鱼?”
“整个南湖省翻遍了都没找着。” 赵大海将水壶往桌上一顿,酒液溅在账本上,“王麻子雇了帮亡命徒,带着电鱼机在洞庭湖乱搞,结果被渔政抓了现行。现在啊,就看谁能抢先找到那老塘甲鱼了。”
孔军突然扯开工装领口,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疤痕 —— 那是当年王麻子的人抢配方时留下的。“甲鱼妹!” 他扯开嗓子喊,声音震得窗棂发颤,“把那套‘鳖王钩’带上,咱们现在就去南湖省!”
甲鱼妹抱着帆布包跑出来时,马尾辫上还别着片干枯的荷叶。“孔军,你看这天气...” 她指着窗外翻涌的乌云,“预报说今晚有暴雨。”
“暴雨才好。” 孔军往背包里塞压缩饼干,铁盒碰撞声清脆如铃,“老甲鱼暴雨天才会靠岸觅食。当年我爹在黑龙河,就是凭着这股子狠劲,钓起过十三斤的老鳖王。”
山路在越野车轮胎下扭曲如蛇。孔军握着方向盘的手布满老茧,指缝里还嵌着熬饵时沾上的鱼油。车窗外,闪电撕裂夜幕,照亮岩壁上 “黑风岭” 三个猩红大字 —— 那是守山人用鸡血写的警示,据说山中有吃人的巨蟒。
“孔军,你听!” 甲鱼妹突然抓住他胳膊,声音发颤如风中枯叶。
引擎盖上传来 “咔哒” 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抓挠金属。孔军猛地熄火,抄起后座的工兵铲:“你待在车里别动。”
月光突然从云缝中漏下,照亮引擎盖上盘着的三角脑袋。那巨蟒的鳞片泛着青黑色,信子吞吐间,毒液滴在铁板上冒出白烟。孔军突然想起父亲的《水族秘录》:“遇蟒不慌,以腥饵诱之。” 他摸出块甲鱼饵,猛地扔向远处岩壁。
巨蟒果然追着饵料窜去。孔军趁机拽开车门,将吓得脸色惨白的甲鱼妹护在身后。“别怕,” 他的声音比山风还稳,“这畜生怕咱们的鳖灵膏。”
当他们在山神庙躲雨时,火堆已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神像上。孔军正用匕首剖开刚抓到的山鸡,手机突然在帆布包里震动起来。阿强的声音裹着电流刺出来:“表哥!王麻子的侄子带了人,拿着你的照片在南湖省收费站盘查!他们还说... 要把你扔进洞庭湖喂鱼!”
“知道了。” 孔军将匕首扔在石头上,火星溅到甲鱼妹的帆布鞋上,“你帮我查下‘鬼塘’的位置 —— 就是当年我爹救过守山人的那个老塘。”
挂掉电话,甲鱼妹突然抓住他手腕:“孔军,要不咱们...”
“要回?” 孔军的笑声在庙里回荡,惊起梁上栖息的蝙蝠,“当年我爹被人诬陷挪用公款,在看守所里还念叨着‘钓鱼人不能认怂’。这点风浪算什么?” 他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展开竟是张泛黄的地图,“看到没?鬼塘有条密道,是守山人欠我爹的情,特意留的。”
雨势渐小时,守山人老黄头举着松明火把出现在庙门口。他的蓑衣淌着水,腰间别着把锈迹斑斑的鱼叉:“孔家后生,你爹当年教我的‘沉底钓法’,我还没忘呢。”
“黄伯!” 孔军突然起身,火堆的灰烬被带起,“鬼塘还有多远?路上好走吗?”
老黄头往火堆里添了把松枝,火苗腾地窜起,映得他满脸沟壑愈发清晰:“穿过前面那片黑松林,再蹚过三道溪流,才能看见鬼塘的影子。不过现在黑松林里积水深,怕是不好走。” 他顿了顿,鱼叉在地上划出深深的印记,“而且王麻子的人昨天就在黑松林入口设了卡,说是要‘保护’老塘,其实就是想拦着别人进去。”
孔军眉头紧锁,手指在地图上快速滑动:“那有没有别的路能绕过去?”
“有是有,” 老黄头的声音压得更低,“但得翻过断魂崖。那崖壁陡峭,雨天湿滑,当年有个采药人掉下去,连尸首都没找着。”
甲鱼妹闻言,脸色微微发白,下意识地攥紧了帆布包的带子。孔军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坚定:“别怕,只要能找到老塘,这点险值得冒。” 他转向老黄头,“黄伯,断魂崖大概需要多久能翻过去?”
“最快也得四个时辰。” 老黄头叹了口气,“而且你们得抓紧,王麻子的侄子带了不少人,说不定已经在往断魂崖那边赶了,他们想抢在你们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