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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十七分，凌渊的通讯器在枕边无声地震动了一下。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没有一丝睡意，仿佛刚才的闭目只是假寐。
通讯器的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没有发件人，没有文字，只有一串冰冷的坐标——基地外三公里处的废弃信号塔。
凌渊的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一瞬，随后熄灭屏幕。
他不需要确认发件人是谁。能绕过华国军方最高级别的通讯加密，直接联系到他的人，全世界不超过三个。而会在这个时间点找他的，只有一个。
——白辰。
他无声地从床上起身，动作轻得连床垫的弹簧都没有发出声响。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探照灯光在墙上投下转瞬即逝的惨白光影。
凌渊的目光扫向下面床铺——白夜侧卧着，呼吸均匀而轻缓，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他半边脸上，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
三个星期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
那时白夜刚从毒巢被救回来，浑身是伤，戒断反应发作时几乎撕碎了自己的手臂。
凌渊至今记得白辰站在病房外的样子——那个男人背对着走廊的灯光，阴影笼罩着他的脸，只有那双蓝灰色的眼睛在昏暗中泛着冷光，像是淬了毒的刀锋，仿佛下一秒就能刺穿人的咽喉。
“看着他活下来。” 白辰的声音低沉得近乎耳语，“否则，你也不用活了。”
凌渊收回目光，悄无声息地滑出房门。
夜风穿过锈蚀的金属结构，发出低沉的呜咽，像是某种野兽的喘息。凌渊踩着碎石向上走，靴底碾过干枯的杂草，发出细碎的断裂声。
塔顶平台上，站着两个男人。
其中一人背对着他，高大的身影立在月光下，没有穿军装，只是一身黑色作战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手臂上几道狰狞的疤痕。
他指尖夹着一支烟，火星在夜色中明灭，烟雾在冷空气中迅速消散。
“将军。”凌渊在距离三米处停下。
白辰没有回头，只是吐出一口烟，白色的雾气在夜色中扭曲变形。“我弟弟，”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沙哑，“最近怎么样？”
“很好。”凌渊回答，声音平稳，“戒断反应一周前彻底消失，总共只用了两周。”
白辰的肩膀似乎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些。
他转过身，月光照亮了他的脸——那是一张与白夜有七分相似的面容，但轮廓更加锋利，眼神更加冷硬。
右眉骨上那道细疤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给这张本就凌厉的脸添了几分煞气。
“两周？”白辰的嘴角微微上扬，“比预计的快。”
这个笑容让凌渊怔了一瞬。他见过白辰很多表情——暴怒的、冷酷的、杀意凛然的——但从未见过他这样笑，眼角微微弯起，连眉梢的疤痕都显得柔和了些。
“射击训练，”凌渊补充道，“他打破了基地记录。”
白辰挑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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