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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做了个手势，表示她随意。
容颜遂颔首离去。
城外的青竹婆娑，浮屠找了间茶铺坐下，“老板，来壶茶。”
“好嘞！”
浮屠静静坐着，看着眼前青绿茂盛的竹林。
一阵风吹来，林间沙沙作响，落下的竹叶悠悠洒洒，随风轻扬，飘向远方。
裴京渡拂开落在刀上的青竹碎叶，抬眸看向面前狼狈的天机阁主。
天机阁主并不看他，一双眼睛赤红，满脸怒容，怨毒地盯着他身边那人。
“浮屠！我自认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我？背叛天机阁？！！”
浮屠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是吗？我觉得还挺薄的。”
远处山间的天机阁，楼宇坍塌，火光四溅，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一阵一阵的黑烟飘向上空。
天机阁主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一口鲜血喷出来，指着他的手颤颤巍巍，像是下一刻就要坚持不住。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声音像是破败的风箱，“我问你为什么出卖我？！！”
天机阁主不甘心地问，他脸上的阎罗面具已经不见了，长相忠厚朴实，却没想到胃口这么大，如今贪心不足蛇吞象，再不复往日的威严，看起来就像一条丧家之犬。
“这还不简单？”浮屠说，眉心的疲倦更深刻了，“不想再打两份工了，太累了。”
裴京渡似笑非笑地瞟他一眼，没说话。
“你！你！你……”
天机阁主震惊得话都说不完整，嘴唇翕动，脸色煞白。
“你是奸细！从一开始就是奸细！”他歇斯底里大吼道。
“对嘛。”见他终于反应过来，浮屠这才眯眼浅笑，“压榨我这么多年，现在只要你一条命，应该不过分吧。”
他进天机阁，本来就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意外。
浮屠被他们从乞丐堆里带回来训练，这么多年，天机阁交给他的任务，从未失手。
前几个月，锦衣卫朝天机阁动手时，天机阁主便开始怀疑阁里有内鬼。
他查了所有人，以为是流烟，结果居然查到了青槐，她的手没了，担心在天机阁待不下去，结果居然出卖天机阁。
自始至终，他却从未怀疑过浮屠。
天机阁主脸色灰败，喉间溢出苍凉的笑。
“行了行了。”浮屠瞥向他，“别以为自己多惨似的。”
天机阁主目光像是淬毒一般，眼中让人心惊的恨意更是不带掩饰：“裴京渡，浮屠，一群卑鄙小人，若不是着了你们的道，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裴京渡轻嗤一声：“真是怪了，向来是该死的鬼最喜欢喊冤。”
“可不是吗？”浮屠抱臂而立，眼神嘲弄，“自己手伸那么长，还非要怪起别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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