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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禾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低着头，视线落在光洁如镜的地砖上，仿佛在研究上面模糊的倒影，耳根的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脖颈。
电梯平稳上行，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机器运行的轻微嗡鸣。两人并排站着，中间隔着一点礼貌的距离。
苏禾能清晰地闻到陈述身上传来的、混合了雨水湿气和洗衣液清冽干净的味道，这熟悉的气息此刻却让她更加紧张，手心微微出汗。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落在上面悄无声息。
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一盏盏亮起，又在前方熄灭，像一条通往未知的光带。陈述拿着房卡，找到了对应的门牌号。
“滴”的一声轻响，门锁开了。
房间不大，但干净整洁。一张铺着素色床罩的大床占据了视觉中心，旁边是小小的书桌和椅子。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外面的雨夜。空调发出低低的送风声，努力地提升着室内的温度，空气里弥漫着酒店特有的、混合了消毒水和清新剂的淡淡气味。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像是隔绝了整个世界。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以及空调运转的微弱声音。
这份骤然降临的安静和私密，比外面的雨声更清晰地敲打在两人的神经上。
苏禾站在玄关处，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她脱下有些被雨丝打湿的外套，挂在门后的衣钩上，动作有些迟缓。
陈述也脱下了外套，挂在一旁。他走到床边，拿起遥控器调高了空调温度，暖风立刻变得明显起来。
“先坐会儿？”
陈述指了指靠窗的单人沙发椅，声音听起来有股刻意地平稳。
苏禾依言走过去坐下，沙发椅很柔软，包裹住她。
她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指尖冰凉，目光忍不住扫过那张大床，又飞快地移开，落在书桌上摆放的酒店便签纸上。
陈述没有立刻坐下。他去洗手间洗了手，出来时，手里拿着两个酒店提供的玻璃杯，走到小吧台前，用热水壶烧水。
水壶开始发出轻微的嗡鸣，房间里多了一点生气。
“喝点热水。”陈述倒了一杯热水，走过来递给苏禾。
“谢谢。”
苏禾接过，言语都因为紧张而变得客气起来，温热的杯壁熨帖着她有些冰凉的手指。
她小口地喝着，热水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丝暖意，却没能完全驱散心头的紧张。
她能感觉到陈述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的重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