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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海看清黑影的面容后，心中的害怕早就消失。
他左右看了一眼四下无人，便端着拂尘，脸上挤了抹笑，主动走上前去。
“哎哟，燕王殿下，您可算是来了！”
云湛深邃冷幽的眸光似结满了冰霜，齐海光是对视了一眼，便感觉周围的空气也都跟着结了冰似的，寒风阵阵，背脊发凉。
云湛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偏殿，又看了一眼刚才被齐海派往主殿的小太监们，心中隐隐不安，问道：
“齐公公，不知道母妃心在如何了？”
齐海闻言又叹了口气，左右瞧了一眼四下无人，便又往前凑了凑，压着声音道：
“殿下，今儿这事情也太邪乎了，你听奴才仔细跟您说说......”
于是齐海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云湛。
果不其然，云湛听了之后，眉头也皱的更紧，脸色也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殿下，奴才也觉得贵妃娘娘人品贵重，平日里待咱们这些奴才都是极好，更别说会做出什么伤害龙嗣的事情来，可是这......”
齐海的话说到这儿，又觉得不对。
到现在为止，也就牵连这么两个人，若说不是珍贵妃做的，那不就是在说这事儿是林美人胆大包天自导自演吗？
可是林美人也是林家的儿女，虽然是二房庶出，但也和珍贵妃同样来自林家。
这、这罪名不管是扣在谁头上，或多或少都会让林家，让燕王府受累。
倘若都不是......那莫不是真有妖邪作祟......
想到这里，齐海端着拂尘的手没来由的一颤，眼眸中闪过明显的害怕，再也不敢往下细想。
他抬眸看了一眼被烛光照亮的云湛的侧脸，目光一直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偏殿，心中已有不忍，便轻声道：
“陛下现在恐怕是不想见到殿下，不过殿下放心，陛下一向公正严明，而且对于贵妃娘娘一定是信任的，不然也不会赏赐协理六宫的大权，还请殿下放心。”
云湛听到这话，犹如寒潭般冷幽的视线依旧落在透着明亮烛光的偏殿门口。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刚才珍贵妃跪在宫门之外的背影。
若是父皇当真相信母妃，为何要让母妃跪在宫门之外？
既然信任，就不该这样折辱母妃！
云湛衣袖下的五指紧紧攥着，每一寸指节都泛着阴狠的白色，在昏暗烛光的映照下，更显逼人的威势。
刚才齐海说的不无道理，这件事情，不是母妃做的，便是林美人自己做的。
林美人若是有备而来，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人抓到把柄。
云湛现在怕的是，父皇到底是更愿意相信陪伴在君侧几十载的母妃，还是现在怀有身孕的林美人？
君心凉薄，云湛又何曾不知，父皇最在意的人，是皇后，是他的青梅竹马，更是他的发妻。
不管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咎由自取，都是因为母妃，皇后才会因为失德，被囚在凤仪宫，名声尽毁。
云湛觉得，在父皇心中，对母妃定然是存有埋怨的。
不然，今日也不会，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让堂堂一宫的主位罚跪这么久。
云湛收回落在偏殿处的视线，又看了一眼面露难色的齐海，颔了颔首，转身离开。
玄影手里拿着灯笼，走在一旁，照亮了云湛面前的宫道。
云湛步子很快，玄影即便是熟知云湛的走路习惯，此刻也有些跟不上。
玄影又哪能不知，这时候一言不发的云湛，像极了那日同样也是一言不发的冲到客栈，把剑架在查理木脖子上的时候。
可是今日，涉及后宫争斗，珍贵妃虽然是王爷的生母，但是毕竟事关后宫，一个在外早已经开府的王爷，更是不方便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