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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的意识在浓稠如墨的黑暗里沉沉浮浮，耳边嗡嗡作响，那声音尖锐得如同无数根银针狠狠地扎穿耳膜，每一下都让他的脑袋像是要炸开。
他拼尽全力想要抓住苏挽月那粒宛如璀璨星子般的意识，指尖却总是擦过一片黏腻、冰冷且带着腐臭气息的黑泥——那是巫妪的黑影，正贪婪地蚕食着她的魂魄，黑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让他忍不住想要呕吐。
"咳！"
胸腔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得生疼，仿佛肋骨都要被撞断，林寒山那宽大的道袍下摆扫过他的脸，粗糙的布料擦过脸颊，带来一阵刺痛。
陈墨猛地睁开眼睛，正撞进道士溃烂的半张脸里。
森白的骨茬从溃烂的面纹下刺出，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森冷的光，像极了被雷劈碎的老树根，散发着刺鼻的腐肉味。
而另一半完好的脸颊上，朱砂画的阴阳鱼正泛着诡异的青气，那青气仿佛有生命一般，丝丝缕缕地飘动着，还伴随着轻微的滋滋声。
"傀儡核心要暴走了！"林寒山的声音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刺耳，他死死攥住陈墨的手腕，掌心温度低得像块冰，那冰冷的触感瞬间传遍陈墨的手臂，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阿九撕开了山魈本源，现在是切断苏姑娘与巫妪联系的唯一机会——用你的巫血引动燕无疆的湮灭闭环！"
话音未落，一声闷响从左侧炸开，那声音震得脚下的土地都在颤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硝烟味。
陈墨转头，喉间骤然发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
阿九半跪在焦黑的山石上，原本憨厚的面容彻底扭曲，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他的胸膛裂开一道狰狞的伤口，腐肉翻卷着坠地，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露出下面青黑的鳞片，鳞片在火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鳞片间爬着暗金色的图腾，每一道纹路都在渗出荧蓝的光，像活过来的金线，那光芒闪烁不定，还伴随着轻微的嗡嗡声，仿佛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那是陈墨在《山海异志》里见过的——山魈王的本源印记，能撕裂阴阳屏障的至凶之纹。
"阿九......"陈墨伸出手，却在触及对方溃烂皮肤的刹那被灼得缩回，那滚烫的触感如同摸到了烧红的铁块，还带着一股焦糊味。
山魈哑仆抬头，染血的尖牙在火光下泛着冷光，那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瞳孔完全变成竖线，像两柄淬毒的匕首，而喉咙里滚出的，是陈墨从未听过的低吼——那是不属于人类的，带着地裂般震颤的兽鸣，声音低沉而雄浑，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颤抖。
"三百年前你偷走的噬忆绦，"阿九的声音突然响起，沙哑却清晰，竟不再是从前含混的咿呀，"本是我山魈一族镇压巫妪族叛乱的'噬心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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