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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没有风，能量的对冲却掀起了神魂的飓风。
金光是磨盘，要将陈玄碾成最纯粹的道之尘埃。
血煞是熔岩，要将他烧成最污秽的魔之残渣。
陈玄站在中央。
他的皮肤表面，一道道黑红色的太极混元道纹忽明忽暗，每一次闪烁，都代表着经脉的一次崩裂与重组。
剧痛，已不足以形容这种感觉。那是神魂与肉体被同时置于两种极致刑罚下的剥离感。
“顽劣之徒！还不醒悟！”
太极圣剑那威严的意志，化作无数金色古篆，在他识海中盘旋、冲撞，每一个字符都在宣讲着平衡、中正、浩然的大道。
“你之道，已入歧途！贪婪、吞噬，此乃魔行！速速放弃凶念，吾可引你归于太极正朔，此乃无上造化！”
“造化？”
陈玄的神念，在识海中凝聚成形，冷冷地看着那些金光闪闪的“道理”。
“老古董，你的那套‘正朔’，在这末法时代，能换几块灵石？能让你在被人追杀时，多活一息？”
他发出无声的嗤笑，充满了现代人对迂腐规则的彻底蔑“视。
“我只信奉能让我活下去，能让我变强的道。至于它是正，是魔，我不在乎。我即是道！”
“冥顽不灵！”圣剑意志的怒火，让金光变得更加炽烈。
与此同时，那万千兵魂也从最初的混乱中找到了共同的敌人。
“吞噬者！”
“他要连我们一起炼化！”
“杀！”
滔天的血煞之气，不再与金光漫无目的地对冲，反而分出一股洪流，化作万千刀枪剑戟的虚影，狠狠刺向陈玄。
它们要先撕碎这个最大的变数。
陈玄，腹背受敌。
“来得好！”
他非但没有半分畏惧，反而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癫狂的炽热。
“一个太古板，一群失败者，正好凑一桌！”
他猛地闭上双眼，彻底放弃了对身体的防御，也放弃了对两种力量的隔绝。
他敞开了识海，敞开了丹田，敞开了每一寸血肉。
他要以身为炉！
以混元道种为火！
将这代表着“上古正统”与“末法杀伐”的两种极端力量，强行在自己的身体里，熔于一炉！
“疯子！”
圣剑的意志，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错愕。
它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修行者。
道，是用来参悟的，是用来契合的，何曾有人敢将两种截然对立的大道本源，直接往自己身体里塞，还要将它们炼化？
这不是修行，这是自爆！
“轰——”
金光与血煞，失去了最后的阻碍，以最狂暴的姿态，轰然灌入陈玄体内。
“咔嚓……咔嚓……”
那是他骨骼被碾碎的声音。
他的肉身，瞬间化作一滩模糊的血肉，却又在混元道种那生生不息的力量下，强行聚合，再次被碾碎，再次聚合。
周而复始。
每一次的毁灭与重生，都伴随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陈玄的神魂，也在这金与血的交替冲刷下，被反复撕扯。一边是浩然正气的光明大道，一边是尸山血海的杀戮深渊。换做任何一个修士，哪怕是合体期大能，道心也早已在这极致的矛盾中彻底崩溃，沦为非疯即傻的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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