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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雾弥漫的山谷里，周羽的靴底碾碎一截枯枝。
他走在最前，道袍下摆被风掀起，露出腰间半枚温热的玉珏——那是方才与韩风碎玉共鸣时，识海白光里浮出来的完整玉牌。
母亲的叹息还在耳边回响，"成为毒的主人"，这句话像一根烧红的铁钎，正一寸寸烙进他的血脉。
"小心！"姬瑶的声音突然如冰锥刺破毒雾。
周羽瞳孔骤缩。
他早该想到，韩风这种阴毒之辈怎会轻易放弃？
左侧山壁上的藤萝突然倒卷如蛇，带起腥风直袭后颈。
他旋身错步，腰间玉珏骤然发烫，紫纹顺着腕骨窜上指尖。
几乎是本能地，他抬手按向袭来的藤条——那些沾着黏液的青藤触到紫纹的瞬间，竟发出焦糊的嘶鸣，叶片簌簌脱落成灰。
"好个周小友，倒是给老夫惊喜。"
沙哑的笑声自头顶压下。
周羽仰头，正撞进韩风猩红的瞳孔里。
这个原本该逃远的元婴长老此刻悬在半空，周身缭绕着墨绿色毒雾，左手掐着法诀，右手握着半截断剑——正是方才被姬瑶刺穿左肩时崩断的。
他左肩的伤口翻卷着黑血，却不见痛苦之色，反而咧开嘴，露出染着毒斑的牙齿："你以为吞了毒雾本源就能翻天？
这东西...本就是老夫养在井底的蛊！"
"蛊？"柳如烟的金步摇剧烈晃动。
她不知何时绕到了左侧，指尖夹着三枚透骨钉，每枚钉尖都泛着幽蓝："难怪这毒雾能自主吞噬灵气，原来你用活物温养！"话音未落，她手腕轻抖，透骨钉破空而出，目标却不是韩风，而是他脚边三团蠕动的黑影——那是被毒雾裹着的傀儡，正悄悄向姬瑶逼近。
姬瑶的剑已经出鞘。
她足尖一点跃上树杈，寒星剑划出半轮银月，正斩在韩风挥下的断剑上。"当"的一声金铁交鸣，两人同时震退。
姬瑶落在周羽身侧，剑身嗡鸣不止："他的灵气混着毒雾，剑招里带腐蚀。"她的袖口渗出一缕黑丝，显然方才对拼时被毒气侵入。
周羽的指尖紫纹愈发清晰，顺着手臂爬上脖颈。
他能听见玉珏在袖中轻颤，像在回应他翻涌的思绪——韩风说毒雾是蛊，那井底松动的灵珠，或许就是蛊母？
而他方才吸收的本源，其实是在与蛊母建立联系？
母亲说周家毒脉的使命是成为毒的主人，此刻他终于明白，所谓"主人"，不是被毒侵蚀，而是让毒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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