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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里的霉味混着血锈气往鼻腔里钻,沈清欢的脊背被司墨压得生疼,却不敢有半分踉跄。
她能感觉到他的血正透过自己的衣襟渗进来,温热的,像团烧红的炭。
"清欢,往左偏半寸。"司墨突然低哑开口,气息拂过她耳后。
沈清欢这才发现自己正往青石板缝隙里踩——那缝隙里嵌着半枚锈铁钉,若踩实了,铁定要崴脚。
她喉头发紧,攥住他腰腹的手又紧了几分:"你伤成这样,倒还有闲心看路?"
"总得留口气,"司墨轻笑一声,却扯动了肩上的伤,闷哼溢出喉咙,"护着我的清欢。"
沈清欢的眼眶猛地一热。
她想起方才那柄匕首扎进他肩窝时,他连退半步都不肯,偏要把她护在身后。
胡护卫的刀尖擦过她鬓角时,他甚至用血肉之躯去挡——那是禁军统领教出来的儿子,是长安城最锋利的刀,此刻却像团烧尽的炭,只剩余温。
地道口的白璃正用银簪敲着石壁,三长两短的节奏像催命符。
沈清欢咬了咬牙,将司墨往上托了托,对守在前方的秦侍卫道:"秦叔,劳您探路。"
秦侍卫是老道士身边最得用的暗卫,此刻抽出腰间软剑往地道深处一探,剑刃擦过石壁溅出火星:"胡护卫的脚步声在三丈外,走得急,似是受了伤。"
沈清欢瞳孔微缩。
方才她用发簪刺中胡护卫的手腕时,明明只划破了层油皮,怎会......她的目光扫过胡护卫脚边的青蛇,那蛇正绕着他的靴底缓缓游动,蛇信子偶尔舔过他渗血的伤口。
"清欢,红纹......"司墨突然攥住她手背。
沈清欢这才惊觉,手腕上的红纹不知何时爬上了小臂,像条活物似的正往司墨的伤口处钻。
她猛地抽回手,藏进袖中,声音却稳得像是晨钟:"莫管这些,先出去。"
白璃已摸到她身侧,将个小瓷瓶塞进她掌心——是老道士给的金疮药。
沈清欢借着地道里的微光倒出药粉,正要往司墨肩上敷,却被他偏头挡住:"先给你自己。"
他的目光落在她鬓角那道浅浅的血痕上,是方才胡护卫的刀尖擦过的。
沈清欢心尖一颤,突然想起前世被休那日,她跪在祠堂里,额角磕在青石板上的血也是这样,他骑马撞开祠堂门时,第一句话也是"先给你自己"。
"司墨!"地道深处传来胡护卫的嘶吼,"宁王要活的!
你护不住她!"
沈清欢的手指骤然收紧。
宁王......她瞥向胡护卫腰间的墨玉,"宁"字在幽光下泛着冷青。
前世她被休,是因为嫡姐说她与外男私通,那外男的玉佩,似乎也是这样的墨色。
"走!"她低喝一声,将司墨背得更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