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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然林的淡紫色忘忧草在第十个年头的旱季结出了种子,是银色的,像细小的鳞片,落在地上会钻进泥土,长出带着声纹的嫩芽。念雨用守心木制成的小铲挖出颗种子,放在掌心,种子立刻浮现出淡蓝色的纹路,是当年砚声在还愿潭释放的释然声纹——这些种子吸收了守界人的信念,化作了“声纹种”,能在任何环境下生长,只要有执念的地方,就会开出化解的花。
“西漠的流沙谷起了黑风。”念雨的儿子声禾展开从西漠传来的信,信纸边缘被风沙磨得毛边,上面画着个旋转的黑色风柱,旁边用朱砂写着“噬魂”二字。他继承了砚声家族对声纹的敏感度,能从风沙的呼啸中分辨出煞气的种类,“守谷人说,黑风里藏着影子,会跟着人的脚步走,被跟上的人会慢慢忘记自己是谁,最后变成没有记忆的行尸,和执念煞扭曲执念不同,这些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记忆,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了。”
念雨将声纹种撒在沙盘里,种子遇沙立刻发芽,长出的嫩芽指向西方,叶片上的纹路扭曲成黑色:“是噬魂煞。”她看着嫩芽的变化,与《声纹图谱》里的记载完全吻合,“由被风沙掩埋的无名尸骨的怨念形成,黑风是它的载体,影子则是它的触须,能悄无声息地吸食人的记忆,比执念煞更隐蔽,因为它不留下任何执念,只留下空洞的躯壳。”
声禾的妹妹声月才七岁,却继承了念雨对植物的亲和力,能与声纹种沟通。她将耳朵贴在沙盘的嫩芽上,小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它在哭。”女童指着叶片上的黑色纹路,“里面有很多声音在喊‘我是谁’,像是被吞噬的记忆在求救,和噬魂煞的呼啸声混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煞,哪个是记忆。”
砚声的曾孙砚禾正在用共鸣露调和新的“醒忆水”,液体泛着淡蓝色的光,是用声纹种的汁液和归墟的界隙鱼眼泪制成的,能唤醒被封印的记忆。“西漠的守谷人寄来块‘忆沙’。”少年指着桌上的沙块,在阳光下能看到里面嵌着细小的光点,“是从黑风里收集的,光点就是被吞噬的记忆碎片,遇醒忆水会发光,能拼凑出完整的记忆画面。”
声月突然抓起一把忆沙,撒在声纹种的嫩芽上,沙粒与嫩芽的纹路相融,竟在沙盘上投射出个模糊的人影,正在沙漠中行走,嘴里念叨着“我要去流沙谷”:“是个守界人!”女童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的记忆被噬魂煞缠住了,还在往前走,像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前往西漠的路上,旱季的太阳毒辣得像要把大地烤化,路面的沙子烫得能烤熟鸡蛋。偶尔能看到些漫无目的的行人,眼神空洞地在沙漠里游荡,身上的衣服都磨破了,却不知道要去哪里,有人手里还攥着半截信物,显然是记忆被吞噬前正在赶路。
声禾将醒忆水洒在行人的额头,淡蓝色的光芒渗入皮肤,行人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我……我要去流沙谷送药,给守谷的弟兄们……”他看着手里的半截信物,突然想起什么,眼泪掉了下来,“差点忘了,他们还等着我的药救命!”
念雨将声纹种撒在沙漠里,种子遇热立刻发芽,长出的淡紫色花朵在烈日下舒展,花瓣的阴影里能看到被吞噬的记忆碎片在闪烁,像落在地上的星星:“声纹种能暂时困住噬魂煞的影子。”她指着花朵周围的黑风,明明在别处肆虐,却绕着花朵打转,“影子怕记忆的光芒,只要我们能拼凑出足够多的记忆碎片,就能找到噬魂煞的核心。”
流沙谷的中央有个巨大的漩涡,黑色的风沙从漩涡里涌出,形成道连接天地的风柱,里面夹杂着无数影子,像被撕碎的记忆在旋转。守谷人的营地就在漩涡边缘,帐篷都被黑风刮得东倒西歪,剩下的守谷人正用镇魂草的花蕊编织屏障,花蕊接触到黑风,发出滋滋的响声,却只能勉强挡住影子的靠近。
“噬魂煞的核心在‘忆魂井’。”守谷的老队长指着漩涡底部,那里隐约能看到口枯井,井口被风沙掩埋,只露出半截石栏,“井里埋着西漠历代守界人的尸骨,他们的记忆没来得及传承就被风沙吞噬,怨念在井底堆积,遇到旱季的酷热就化成了噬魂煞,黑风里的影子就是这些未传承的记忆。”
声月突然对着风柱唱起了歌,是从声纹种的记忆碎片里学的西漠民谣,歌词里藏着守界人的故事:“流沙谷,风似刀,守界人,永不倒……”歌声在黑风里回荡,风柱中的影子突然停顿了下,有些影子甚至朝着声月的方向倾斜,像是在倾听。
“民谣里有他们的记忆!”声禾眼睛一亮,将醒忆水洒向风柱,淡蓝色的光芒与黑风相撞,激起无数记忆碎片,在空中拼凑出画面:有守界人在井边刻字,有母亲给远行的儿子缝衣,有弟兄们在篝火旁喝酒……都是被风沙掩埋的温暖瞬间。
砚禾的共鸣器突然发出强烈的嗡鸣,守心木的纹路与风柱的频率产生共振:“忆魂井的石栏上有刻痕!”少年指着漩涡底部,石栏的残片上刻着“记”字,周围还有无数细小的符号,“是西漠守界人的‘记纹’,能储存记忆,只要把这些记纹拼凑完整,就能重建记忆屏障,挡住噬魂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