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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望塔的铜铃在三更时突然响了,不是被风吹的,是有人在下面拉动绳索。沈冲睁开眼,星子已经抄起刀站在窗边,月光下,一个穿风字门旧袍的人影正跪在塔下,背上插着支箭,箭羽上沾着黑色的煞气——是守在山洞的那个年轻教徒。
“快开门!”教徒的声音嘶哑,捂着流血的肩膀,“封印……封印破了!煞主出来了!”他怀里的信鸦突然飞出,撞在塔壁上,羽毛瞬间焦黑,显然是被煞气侵蚀了。
沈冲抓起断刀冲下楼,星子已经撬开教徒背上的箭,箭头的倒刺勾着块黑色的碎肉,像被什么东西啃过。“怎么回事?”沈冲用刀尖挑开碎肉,煞气在刀身缠绕,发出滋滋的响声,“不是让你别碰封印吗?”
“不是我碰的!”教徒咳出一口血,染红了胸前的旧袍,“是……是风字门的余孽,他们偷偷挖开了山洞,说要放出煞主,建立新的异人界……”他突然抓住沈冲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他们带着煞主往‘陨星谷’去了,说要在那里用初代守林人的尸骨,重开界隙通道!”
陨星谷——师父死的地方。沈冲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唐门秘史》里的记载,那里确实埋着初代守林人的衣冠冢,当年风字门的初代叛徒就是在那里偷走了丹噬的配方。
“星子,去通知老王和老婆婆!”沈冲将教徒背到塔上的药箱旁,塞给他一瓶止血散,“带弟兄们去陨星谷西侧的‘断龙崖’,那里有守林人留下的‘镇煞阵’,能暂时困住煞主!”他抽出断刀,刀身的煞气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先去拖住他们!”
教徒突然拽住他的袍角,指缝里漏出些黑色的粉末:“我被煞气感染了,活不成了……”他从怀里掏出块玉佩,是风字门的信物,背面刻着个“悔”字,和界隙里那具骨架的令牌一样,“这是我爹的遗物,他说……说要是遇到能驾驭煞气的人,就把这个交给他,能在陨星谷找到初代守林人的日记……”
话音未落,教徒的身体突然抽搐起来,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最后化作一滩冒着黑烟的脓水。沈冲捏紧玉佩,悔字的刻痕硌得掌心生疼,他想起那个教徒说要替父赎罪的眼神,突然明白有些债,不是死就能还清的。
往陨星谷跑的路上,煞气越来越浓,路边的草木都成了紫黑色,连月光都被染成了暗紫色。沈冲的断刀在手里发烫,像是在指引方向,刀柄的红布被煞气吹得猎猎作响,像团燃烧的火。
快到谷口时,一阵腥风扑面而来,夹杂着人肉烧焦的味道。十几个风字门余孽的尸体倒在路边,四肢扭曲成诡异的形状,胸腔都被掏空了,只剩下些黑色的碎骨——是被煞主吞噬的,它显然已经能操控煞气,将活人当作养料。
谷深处传来诵经声,是风字门的《唤煞经》,据说能安抚煞主的戾气,其实是在助纣为虐。沈冲借着岩石的掩护摸过去,月光下,陨星谷的空地中央立着座半塌的石碑,上面刻着“初代守林人之墓”,碑前跪着五个风字门余孽,正用匕首划开掌心,将血滴在碑下的泥土里。
泥土在血水中翻滚,钻出些黑色的藤蔓,像界隙里的荆棘,缠绕着石碑往上爬。藤蔓的顶端托着团黑雾,里面隐约有无数只眼睛在转动,正是煞主,它的体积比在通道时小了些,却更凝练,显然是吸收了教徒和余孽的精血。
“快了……就快了……”为首的余孽是个独眼老妪,她的右眼装着颗假眼珠,正是影杀阁阁主的同款绿珠,“只要吸了守林人的尸骨煞气,您就能彻底冲破界隙,到时候整个异人界都是您的!”
黑雾突然涌动,伸出条藤蔓缠住老妪的脖子,她却不挣扎,反而露出痴迷的笑容:“能为您献身,是我的荣幸……”话音未落,身体就被藤蔓吸成了干尸,假眼珠滚落在地,被煞气烧成了灰烬。
其他余孽见状非但不害怕,反而割得更深,血水流得更快,像是在争抢献祭的资格。沈冲握紧断刀,突然明白煞主最可怕的不是煞气,是它能蛊惑人心,让人为了虚无的权力,甘愿变成养料。
他想起师父死时胸口的刀伤,想起《唐门秘史》里“被自己的刀所伤”的记载,突然冲进空地:“你们看清楚!这就是你们要追随的东西!”断刀的煞气化作一道黑色的匹练,斩断缠绕石碑的藤蔓,露出下面的尸骨——根本不是人的骨头,是块被煞气侵蚀的陨石,上面刻着“守心者不死”五个字。
余孽们愣住了,藤蔓失去石碑的依托,开始疯狂抽打周围的人,黑雾里的眼睛闪烁着愤怒的红光。“他在骗你们!”沈冲的刀指向黑雾,“初代守林人根本没埋在这里,这是块界隙陨石,能吸引煞气,风字门的余孽就是用这个骗你们献祭!”
一个年轻的余孽突然扔掉匕首,他的左臂已经被藤蔓缠住,正在慢慢变黑:“我爹就是被你们骗的!他说只要放出煞主,就能让我娘活过来……”他看着母亲的牌位从怀里滑落,被煞气烧成灰烬,突然冲向黑雾,“我杀了你这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