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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团长是个直肠子，脑子里藏不住话，听完陆知衍那句带着几分小得意的我媳妇儿对我一见钟情好吗，他先是愣怔地盯着陆知衍看了足足有好几秒，那眼神复杂得像是在研究什么稀奇物种，随后才一脸认真，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问道：“弟妹……她是不是眼神不太好啊？”
这话问得忒实在，也忒扎心。
陆知衍：“？？？？？”
他额角的青筋没忍住跳了跳，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一个团长应有的沉稳和风度，尽管心里已经想把这不开眼的陈胖子摁在地上摩擦一百遍。
陈团长见陆知衍黑着脸不说话，以为自己猜中了，还颇为同情地自顾自嘟囔了一句：“其实吧，老陆，就单论长相，你跟弟妹还是挺般配的，就是你瞅着比弟妹显老不少啊。”他摸了摸自己粗糙的脸颊，觉得这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部队里风吹日晒的，哪个不显老？他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陆知衍原本听到前半句“挺般配的”，心里那点不快刚散去些许，面色也缓和了几分，结果陈团长这后半句紧跟着就来了个神转折，简直比敌人埋的地雷还猝不及防。
“显老不少？”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个字都带着冰碴子。
被一个糙汉子当面说显老，尤其是在被暗示自家年轻貌美的小媳妇儿可能是眼神不好才看上自己的前提下，这打击不亚于在战场上挨了一闷棍。
陆知衍气得肝疼，什么战友情谊此刻通通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二话不说，猛地转过身，甩开大步就往自己营帐的方向走，那背影在清冷的月光下，都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郁结之气。
完啦，这是把人得罪了？
“哎，老陆，老陆。”陈团长看着他气冲冲远去的背影，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错话了，然后扯着嗓子补救道：“老陆，我没说你真老啊，真的，就是显老而已……显老。”在部队待久了，风里来雨里去的，哪个兄弟不显老嘛，他上次抱着自家臭小子去供销社买东西，人家还以为他是爷爷呢，大老爷们儿，这点小事儿应该不在意吧？
夜风将陈团长咋咋呼呼的声音送出老远，陆知衍听得清清楚楚，脚下步子迈得更快了。
不在意？老子在意死了！
回到营帐，陆知衍重重放下帘子，脑子里全是陈团长那张欠揍的胖脸，还有那句欠揍的显老，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从贴身的口袋里又摸出那张宝贝的全家福。
照片上姜听澜巧笑嫣然，眉眼弯弯，年轻得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两个孩子依偎在她身边，可爱极了，而他站在她身后，虽然也笑着，但细看之下，眼角的细纹，确实比媳妇看起来大很多。
“显老吗？”陆知衍又不甘心的自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远在千里之外的姜听澜自然是听不到的，此刻的她正沉浸在事业初见成效的喜悦与忙碌之中。
泥塑展馆开张以来，虽然不像百货大楼那样人潮汹涌，但也吸引了不少人好奇的来看看。
就算不买，每天都好多人围在玻璃门外看钱大叔他们捏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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