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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断剑被拔出一寸。
苏婉儿的尖叫声戛然而止，身体如提线木偶般直挺挺坐起。
腹部的透明化迅速扩散，胸口以下已经变成水晶般的物质，星光在血管中奔流。
林轩的青铜右臂悬停在她腹部三寸处，金属尖端颤动不止。
他下不了手。
"杀......了......我......"
苏婉儿的左眼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清明，泪水划过星火尚未熄灭的眼角。
她的右手四指死死抓住林轩衣襟，指甲刺入他胸口的皮肤。
星光人形又拔出半寸断剑。
庙外跪拜的透明人齐声吟诵，声浪震得梁柱簌簌落灰。
他们体内的星形结晶同时亮起，光线汇聚到苏婉儿腹部，形成璀璨的光茧。
林轩突然松开右手。
青铜金属如水流般退回肩膀，露出原本的血肉手掌。
掌心那道陈年疤痕裂开，渗出一滴金红色的血珠。
血珠坠向光茧。
在接触的瞬间——
"叮！"
清越的碰撞声响彻破庙。
星光人形拔剑的动作猛然停滞。
它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断剑的裂痕处正渗出与林轩相同的金红色血丝。
跪拜的透明人集体僵住。
最前排的老者突然尖叫："不对！这不是星主！是伪——"
他的身体炸成晶粉。
林轩的血珠在光茧表面蔓延，形成蛛网般的金红纹路。
苏婉儿腹部的透明化开始逆转，血肉重新变得不透明。
星光人形愤怒地咆哮，却无法阻止断剑被某种力量缓缓推回体内。
"原来如此。"
林轩按住自己掌心流血的疤痕。
"你偷了我的因果。"
庙外突然传来鼓掌声。
"精彩。"
一个披着黑色大氅的男子倚在门框上，右手把玩着三枚逆鳞碎片。
火光映出他俊美阴柔的面容，左眼戴着青铜眼罩，露出的右眼瞳孔是星火色。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他的左手掌心，有一道与林轩完全相同的疤痕。
"初次见面。"
男子微微欠身，"或者说，久别重逢？"
林轩的青铜右臂瞬间重组为战矛。
男子轻笑一声，随手抛出一枚逆鳞。
鳞片在空中展开成光幕，显示出一段记忆画面：
十五岁的林轩在族比擂台上，被堂兄林浩的暗器所伤，掌心留下永久的疤痕。
但画面里的"林轩"，长着这个男人的脸。
"认识这个吗？"
男子又抛出第二枚逆鳞。
这次是叶清璃送木剑的场景。
只是画面中的少年依然是他，连剑身上刻的字都一模一样：**给阿轩，生辰喜乐**
苏婉儿突然剧烈咳嗽。
腹部的星光人形正在缩小，但星纹已经蔓延到她脖颈。
她挣扎着抓住林轩的衣袖，声音细如蚊呐：
"他在......篡改......所有人的......记忆......"
男子优雅地迈过门槛。
每走一步，他身上的细节就变化一分：
身高降低半寸，肩膀变窄，连嘴角笑弧都越来越像林轩。
走到第三步时，除了那枚青铜眼罩，两人已有七分相似。
"严格来说，不是篡改。"
他摘下眼罩。
空洞的眼窝里悬浮着微缩星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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