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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解雨臣" 胸腔剧烈的轰鸣中,意识如同被投入碎纸机的宣纸,在零下百度的金属洪流里被反复碾压。青铜脉络泛着妖异的青光,沿着脊椎节节攀升,每一道凸起的纹路都像是活物,正残忍地切割着神经突触,将海马体中储存的记忆碾成荧光色的粉末。
他看见七岁那年,在戏台上唱《游园惊梦》,水袖翻飞间,祖父送的玉扳指不慎摔落,清脆的碎裂声仿佛还在耳边;看见王胖子在蛇沼鬼城,浑身是血却仍递来一盏冷光灯,灯光映着他调侃的笑:"花爷,跟着胖爷走,错不了";
看见霍秀秀在新月饭店后院,踮脚让自己别上蓝蝴蝶发簪,看见自己在新月饭店见到斩苍的欣喜与羞怯:"臣臣,今天最好看了"。这些碎片在暗铜色的能量海洋中沉浮,如同被石油污染的磷火,明明灭灭,抓不住,也忘不掉。
当第二股莲苞能量从丹田炸开时,解雨臣终于抓住了意识的锚点。不是青铜意志的吞噬,而是霍秀秀铃域中《楚辞?招魂》的残章,化作九条银鳞小蛇,顺着耳道钻入识海,在狂暴的能量旋涡中硬生生辟出半寸空间。
王胖子的血誓在左,那是在古楼中,吴邪在右割破手掌,以血为誓,定要带他出去;张起灵的麒麟纹在右,长白山巅,小哥的纹身泛着微光,默默守护着他们。三股力量如同鼎足,将即将溃散的神识重新凝聚成模糊的人形。
他 "睁开眼",发现自己悬浮在心脏具象化的空间里 —— 鸿蒙熔炉。这里本该是跳动的金色火焰,此刻却被改造成青铜熔炉:右心房化作沸腾的暗铜池,气泡翻涌,带着毁灭的气息;
左心室则是冰封的符文阵,寒气刺骨,每一道符文都在闪烁着古老的咒言。两朵莲苞正在二尖瓣位置疯狂绞杀,青色莲的根茎扎进心肌纤维,每片花瓣都刻着西王母的献祭咒,仿佛要将他的心脏撕裂;
淡金苞外围缠绕着吴邪的麒麟血光,如同被囚禁的太阳,虽被压制,却仍散发着不屈的光芒。穹顶天目投射的吸力正通过主动脉形成旋涡,将他的生命力化作光链,源源不断输入瞳孔中的暗金棺椁,每一道光链都像是死神的锁链,拉扯着他走向毁灭。
当解雨臣的神识触碰到 "海洋" 表面,五感突然被强行打开,如同被人狠狠撕开了感官的屏障。鼻腔涌入焚烧青铜的苦杏仁味,浓烈到让人作呕;舌尖尝到金属离子的涩味,仿佛咬破了生锈的铁钉;耳膜被低频震动震得渗血,嗡嗡声中,他听见了自己躯体在外界的痛苦呻吟。
视线穿透 "水面",眼前的景象让他的神识剧烈颤抖。霍秀秀跪在二十米外的青铜台上,九节铜铃在她指间碎成齑粉,每片残片都映着她咬破舌尖维持的守护阵,唇角的血迹顺着下巴滴落,在青铜台上画出一道道血痕。她的脊背挺直,却在颤抖,像是在用最后的力气对抗着世界的崩塌。
吴邪的右手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左胸却被莲苞能量蚀出碗口大的空洞,肋骨间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半透明的淡金光核,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熄灭的灯。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却仍紧咬牙关,目光坚定地望向解雨臣的方向,仿佛在说:"小花,我们陪你一起扛。"
王胖子的尸体斜靠在青铜柱旁,腰间的摸金符已经裂开,嘴角还沾着未擦的血迹,仿佛下一秒就会开口说:"花爷,咱这次折得有点冤,不过你放心,胖爷我就算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他的肚子上还留着被青铜碎片划伤的痕迹,血迹已经干涸,却仍能看出当时战斗的惨烈。
最远处的张起灵,黑金古刀深深插入地面,麒麟纹身从颈后褪到脚踝,每道鳞片都在剥落,像是被人硬生生撕去了保护层。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用刀支撑着自己,目光死死锁住解雨臣的方向,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坚定和不舍,仿佛在说:"解雨臣,你不会有事的,我们还要一起回长白山。"
"为什么... 不逃..." 解雨臣的神识发出无声的悲嚎。记忆突然闪回至四年前的古楼,吴邪在机关中替他挡下的那记青铜箭,箭头没入吴邪的肩膀,他却笑着说:"小花,你没事就好";霍秀秀在解家祠堂为他跪守三天三夜,膝盖都磨出了血,却仍坚持为他祈福;
王胖子在尸洞外哼的跑调京剧,虽然难听,却让他在黑暗中感受到了温暖;张起灵在长白山巅递来的那瓶带着体温的热水,瓶身上还凝结着水珠,那是小哥用体温焐热的。
这些温暖的片段此刻却化作冰锥,刺得他神识剧痛 —— 原来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看着自己成为杀死同伴的凶器,看着他们为了自己,一个个遍体鳞伤,甚至失去生命。
"这是我的身体!" 解雨臣的神识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银光,那是二月红门下弟子独有的精神力,是刻在骨子里的骄傲与不屈。他看见丹田处两股即将相撞的能量流:青铜莲代表着青铜门的吞噬法则,冰冷、残酷,要将一切吞噬;